再次看向穆紫,眼神逐漸移向抓著手帕的手,大夫人繡的一手好女紅,這雙手,則是畫吧!
世上不如意,十有八九,微歎口氣,她是學心理的,不懂藝術,對情感卻極其敏感。以前,她隻是單純的以為,穆紫隻是虛榮的往上爬,那幅畫明顯是向往自由的女子,被束縛住了手腳,不自覺,眼神中帶了些許憐憫。
“弟妹,嫂子臉上可是有花兒?弟妹看的這樣入神?”穆紫不遺餘力的暗諷道。
公孫琉葉卻似沒聽出穆紫語氣中的揶揄,坐在楊威下手,太息般說:“或許吧,隻要大哥不吃醋,我倒是不介意,多看幾眼。”
穆紫冷哼一聲:“弟妹千裏迢迢來到我這兒,不會就是耍嘴皮子的吧!”
公孫琉葉想起穆紫對大夫人的噓寒問暖,掃視一眼穆紫,看了看楊威,又瞅了瞅楊康,這兩位是將軍府未來的掌權人,就算再不喜歡自己,也不應該掉馬甲。
想想最近,穆紫對楊康的表現,可以肯定,以前,絕不是這個樣子的,莫非是喪子的打擊太大,在自己麵前裝都懶得裝了?
思及穆紫最近的表現,與老太君吃飯時的冷眼旁觀,開門時冰冷的眼神,的確如此。
“泰山不幸入獄,威與琉葉,向嫂子打探些許消息。”楊威垂首說。
公孫琉葉這才反應過來,怪不得明兒敢那麼趾高氣揚,原來他們真的是上門求人的,總得公孫越入獄,與穆紫的爹脫不了幹係,心裏頓時升起一股無明業火,眼神也不那麼友善起來。
腦海裏突然閃現劫獄的想法,首先想到的就是琴女,若楊威肯暗地裏掩蓋一下,目光逐漸移向楊威,瞧著楊威謙卑的態度,忽覺泰山被攔腰折斷,眼中的戾氣,不自覺煙消雲散。
她還是第一次見這個男人服軟,可笑的是,還是因為這麼一件微不足道的事,瞧了瞧楊康,或許在家人麵前,才會這麼容易卸下堅硬的外殼吧,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滑了下來。
“紫兒……”楊康滿含不忍的喚了一聲。
穆紫透過水霧,將目光移向穆紫,無一絲表情,內心忍不住嗤笑,這個女人的心是石頭做的,掙脫束縛女神的枷鎖後,恐怕,連自己的丈夫也會踩進土裏。
目光再次移向楊康,這個被穆紫的一麵之言魅惑的男人,因自己是他弟弟的妻子,雖沒有敵意,卻無時不刻不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最後目光歸於楊威身上,本想自立自強,到頭來,被世俗絆住腳之後,還得依靠這個男人。
“我是後院婦人,回府隻是為母親侍疾,前朝的事兒,自有你們男人去管,叔叔又何必找到我這兒來?”穆紫不無巧妙的說。
公孫琉葉抿著唇張不開嘴。
楊威卻說出了她不敢說的話:“嫂子這是擺明態度不管了?”
楊康本想做調和劑,還沒張嘴,被穆紫搶先一步:“叔叔這是什麼話,前朝的事兒,又何時歸我一個婦人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