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幾天肯定衝撞了什麼東西,不然怎麼這麼倒黴……”秦越坐在地上,摸著脖子上的紅痕,滿臉哀傷,也是,不管是誰,遇到他今天遇到的事和人,都會鬱悶不已。
那個男人是個日本人,還是日本大陸縱隊的精英,被派遣至雲南刺探情報,然後被中國軍隊意外發現,此人也是狡猾,當即和同夥逃出深山之中,和國軍纏鬥數天,方才被擊傷。
“也是我部下失查,急著追殺其他間諜,想到他受了致命傷,便放過了,沒想到能在深山中遇到醫生,也是他的造化。”救他的女人哈哈笑道,她叫洪瑾,便是本次追剿行動的指揮,說實話,秦越有點不信,一個女人也能在軍隊裏當指揮?不過後來也釋然了,這場戰爭打了好幾年,國軍死傷慘重,聽說連孩子都不會拒絕。
“這麼說,我們雲南也躲不過了。”秦越苦笑道。這場戰爭自從東北方向爆發以來,中間斷斷續續,對他而言,一直都比較遙遠,沒想到這中國西南邊陲之地也有成為戰場的一天。
“對,隻要是中國,都躲不過。”洪瑾也露出了一絲恍惚的神色,一閃即逝,她突然握住秦越的手,急切的說道,“對了,你是醫生!你是醫生是吧!”
“對,我是,你怎麼了?不舒服?”
確實有人不舒服,但不是眼前的洪瑾,經過一番解釋,秦越明白了,洪瑾的部下有人重病,就在這深山之中,急需醫生。當秦越聽到這個消息後,第一反應是拒絕,他今天已經非常疲憊了,也非常緊張,按照洪瑾的說法,這深山中還有日本大陸縱隊的間諜,雖然已被打散,但戰鬥沒有結束,這群人化整為零,四散逃跑,洪瑾的部下也隨之追剿,換言之,這裏很危險。
但看到洪瑾懇切的目光,“不去”兩字怎麼也說不出口,何況這個女人剛剛救過自己。
秦越鎮定下來,在心裏默念一遍:“做人不能忘恩負義,刀山火海也闖一闖,還完人情馬上走。”
“我去!”他咬牙道。
洪瑾大喜過望,對她而言,這個部下非常重要,一旦出事,她同樣不好交單,眼前的這個少年救治那個日本人時,手藝精湛,她都看在眼裏,但能否請動,她也不敢保證,現在皆大歡喜,當即道:“我帶路,你跟我來。”
此時,正午的陽光已經西斜,群山深林中,詭異而緊張的氣氛正在蔓延。“ 我其實應該走的”秦越跟在洪瑾身後,心中暗暗嘀咕著。
當秦越見到那個洪瑾口中的病人時,第一反應就是扭頭就走。
醫家有“望聞問切,視觸叩聽”八字,眼前這個病人的情況,按照一路上洪瑾事前所說,在腹痛七天左右,三天前戰鬥中突然加重,腹痛如絞,滿身大汗,幾乎不能站立,但戰鬥中豈能臨陣退縮,此人又好強,不但對戰友隱瞞病情,還強撐著在群山中跑了幾天,終於不止倒地。
腹痛,可不好處理,秦越在路上已經預想了好幾個病人滿地打滾的畫麵。
但眼前這個軍人,完全不是這麼回事,他坐在地上,背靠一塊大石,表情非常鎮定,眼神也有些飄忽,旁邊還站著一個警戒的軍人,也沒有什麼疲憊的神色,一看到這畫麵,秦越心中就是咯噔一下,腦海中浮現出“大事不妙”四個字。
“大姐回來了。”兩人還沒走進,警戒的軍人就已經發現了。
“斌朗,武歆的情況怎麼樣了。”洪瑾快步上前,蹲下查看病人狀況。
“沒事兒,武歆從今早就不怎麼痛了,也不怎麼叫我。”這個叫斌朗的軍人笑道。
“武歆,你怎麼樣了,我給你找醫生來了。”洪瑾關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