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老哥這話就過責了,你這個醫務長本來就是師長強塞你的,再說了,老哥願意施救,便是積德,我這病不用老哥的藥也是這樣,我哪裏會怪老哥。”楊逸已經清醒了,果然如凃一刀所言,是個很溫和的人,雖然身子依舊病弱,但氣質言語,極為不凡。他沒有凃一刀的凶狠狡詐,也沒有洪瑾的八麵玲瓏,而是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秦越覺得這個人就不該出現在軍營和這群丘八槍炮為伍,他的身邊應該是郎朗書聲、妙筆丹青和錦繡文章。
“楊班長這話,我就更無地自容了,自己有幾斤幾兩還不清楚嗎?如果不是上次昆侖關陣亡太大,醫務長的位子哪裏輪得到我這野路子。”甄誠筠這話倒是真心的,他本不過是個江湖遊醫,現在主管一個師的醫務,已是忙得焦頭爛額。
甄誠筠轉身,朝秦越抱拳道:“這次還要麻煩秦醫生。”
“青蒿的用法不是都傳出去了嗎?全軍應該都知道。”
甄誠筠低聲道:“如果是小事,我也不麻煩了,這次瘧疾爆發,重病患已經神智不清,藥都灌不進去,很多還是珍貴的坦克車駕駛員和中層軍官,如果這事傳出去,不單影響山都麗,也會消弱士氣,重挫軍心,師長非常揪心。”
“這事確實嚴重,小越,你快和賈老哥去診病。”楊逸一聽這事,驚得從床上坐了起來。他們是機械化師,如果駕駛員倒了,那還得了。
秦越皺眉道:“你的病也沒好利索,我要是走了,洪瑾那邊不好交代。”
“沒事,我了解洪瑾,她有男子胸襟,輕重緩急分得清,況且我已經沒什麼大礙了,自己調理幾天就能下床,如果你不放心,洪霖,叫洪瑾和一刀進來,我跟他們說。”
兩邊聚頭,凃一刀一聽,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但楊逸堅持,洪瑾也不好反對,隻得點頭同意,秦越留下一張方子,讓楊逸繼續調理,遂跟著甄誠筠去了。
兩人一走,凃一刀就開始抱怨了,“大姐,楊逸,你們怎麼能這麼傻,秦小子可是寶,甄獸醫要去了還會還給咱們嗎?”
“事從權益,也不要太計較了,我看秦越也是誠實君子,不會食言的。”楊逸並不在意,“再說了,他到什麼地方都是為了抗戰。”
洪瑾冷冷道:“小越可能不會多想,但隻怕甄誠筠……”
秦越被甄誠筠帶到軍營一邊,進了一間大營帳,裏麵的景象頗為震撼,大約上百個士兵依次躺著,一個個麵若幽魂,不成人形,不斷顫抖。
“全是瘧疾重症,我已經束手無策了。”甄誠筠一臉無奈。
秦越上前檢查了一個,也皺眉道:“不管怎樣就,青蒿已經要先下,先遏製瘧疾,才能慢慢調理,為什麼我沒有看到這裏用過青蒿的跡象。”
“青蒿有很多,但都喂不進去。”一個照顧病患的醫護兵快步跑來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