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知道凃一刀和斌朗在軍中什麼聲望,見到他兩人來了,連忙迎上去笑道:“你們來幹什麼?要是有什麼不舒服直接給我說,就不要給醫務處添麻煩了。”
門口看診的醫護兵聽到這話,差點沒感動得哭出來,能不伺候熒惑的一眾大爺,尤其是煞神和災星,這日子簡直是天堂一般。
凃一刀望著秩序井然的醫務處,嘴角微微翹起:“我能有什麼不舒服,不過是聽說你的人闖了禍,擔心那些丘八來找你麻煩,就拉著斌朗來給你鎮場子來了,不過看起來你已經搞定了。”
“什麼闖禍,小問題而已,已經解決了,我們回去吧。自家的麻煩還一大堆呢。”秦越走過去,勾著斌朗肩,招呼凃一刀,往熒惑駐地走去。身後的士兵都麵露敬畏之色,敢和這殺神災星這樣親密,這秦醫生也不是普通人吧。
大家都不約而同地想:“秦醫生,兄弟們的性命都靠著你,你可千萬要挺住,不要被熒惑給害死了。”
後麵連續幾天,上麵對於韓昭明的處理命令一直沒下來,想來是蔣委員長來緬甸視察的軍令已頒下,容不得出任何亂子,所以各方都暫時壓抑了明麵上怒火。至於暗中的勾心鬥角,那是一般人看不到的,軍中為了迎接最高統帥忙上忙下,安保方麵抓得很緊,暫時倒顯出暴風雨前的平靜。
洪瑾麵上表現得一點也不擔心,她已經給重慶和家裏發了電報,自然有蘇秦張儀一般的說客去和重慶方麵唇槍舌戰,至於結果,現在日本咄咄逼人,洪瑾料定蔣委員長不敢當眾翻臉,她更關心洪家內部的“清查”。
果然,師部派人傳來消息,韓昭明留在熒惑,鄭英成下放戰鬥部隊,其他的事輕輕揭過。看上去你好我好大家好。洪瑾為此憤憤不平:“重慶那邊以此為借口,獅子大開口又要一大筆援助,這筆賬我洪瑾記下來了,以後跟他算賬。”
楊逸安慰了她好長一段時間。
不過最糟糕的是,洪瑾和蔣委員長會麵的事告吹,想來也是,洪瑾強保了蔣委員長的心頭刺,甚至把他的心頭肉戴雲濤都拖下水,蔣委員長肯定一肚子火,取消會麵也是重慶對南洋華人的一個警告。
很快,程老也傳來了消息,洪家內部的清查完畢,不過內賊已經跑了,經過調查果然是日軍那邊很久前安插的間諜,由於此事牽扯到大小姐的安危,影響了南洋和重慶的聯盟,南洋華人高層極為震怒,無需洪瑾提醒,以此為借口狠狠修理了內部的親日派,逼他們納捐了一大筆錢,算是報了仇。
另一方麵,重慶和延安共產黨想必也有一場口水仗要打,但洪瑾就不感興趣了。因為戴雲濤給他下派了任務——巡邏偵查。
“你們這次闖了這麼大的禍,軍統憋了一肚子火,我也很難約束他們,幹脆你們就出去避幾天吧。”戴雲濤把洪瑾喊道師部,親自把軍令文件交給她。
蔣委員長來軍中也就是這幾天,戴雲濤現在把熒惑支出去,以防變亂,免得熒惑又惹出什麼亂子,也說得過去,隻是這個時間點上,聽起來似乎不是那麼回事。
“說起來,這還是你第一次給我下命令,值得紀念,所以還是這麼正式的書麵文件,看來我是拒絕不了的。”洪瑾漫不經心地展開文件,笑道,“偵查附近地形?防止間諜滲透?這什麼意思?”
戴雲濤敲敲桌子,有些尷尬地答道:“就是叫你帶著你手下那群強驢子出去轉轉,不要在這種時候在軍營裏闖禍,反正校長也不見你了,你待在這裏也沒什麼作用,需要的補給去軍需處領吧,想要什麼都行。”
戴雲濤盯著洪瑾,目光炯炯,一字一句地說,似有深意:“裝備什麼的多帶點,在外麵千萬小心,不要回來得太早。”
“好吧,我就出去轉幾天散散心,至於什麼時候回來還是由我自己決定,先去準備了。”戴雲濤話中有話,洪瑾卻毫不在意,爽快地點點頭,收起命令。
“洪瑾!”戴雲濤突然叫住她。
洪瑾回頭笑道:“師長又有什麼吩咐?”
戴雲濤沉吟了片刻,方才說道:“前幾個月你家裏的事,我一直都沒時間安慰你,節哀吧。”
洪瑾臉上表情一僵,戴雲濤說的自然不是這次間諜,而是幾個月前,忍無可忍的日本終於和南洋撕破臉,不但正式與美國宣戰,也發兵全麵攻打南洋各國,一路勢如破竹,長驅直入,洪家是南洋援華領袖,自然首當其衝,雖然已經將大半家產和族人轉移去了美國,但帶不走的莊園、工廠、礦山之類的損失慘重,部分來不及逃走的族人落在日軍手中,下落不明,肯定沒有好下場。
那封關於韓昭明的信件,多半也是此時趁亂失竊,否則以洪家的森嚴戒備,內賊也難以得手。
戴雲濤的語氣中有難得的溫和:“你這幾個月雖然一點反應都沒有,但血濃於水,想來心裏也難受。我是你的直屬長官,可惜軍務繁忙,沒有來得及安慰你,也是我的失職,所以你這次無論幹了什麼,師長都為你擔下。”
軍中在這種時候要洪瑾帶著熒惑出去巡邏,怎麼看其中動機都不單純,其中奧秘耐人尋味,隻怕軍統在後麵使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