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色·戒(二)(3 / 3)

他皺眉,不解的看著她。

她卻不再說什麼,拍拍車門示意阿洋可以走了,然後對著荊複洲揮了揮手。

那樣子,好像她真的是個被全世界虐待,隻等王子來救贖的灰姑娘似的。

車子離開陵川音樂學院,往鼓樓的方向開。荊複洲望著漸行漸遠的校門,目光收回,對著副駕的椅背狠狠踹了一腳:“你他媽胡說八道了一路,能不能消停會兒?”

濤子訕訕的閉嘴,跟阿洋遞眼色。這一路他的酒醒的差不多了,開始好奇之前後座上那位冷美人。隻是美人下車的早,他還沒來得及搭句話,人就走了。

距離上次來鼓樓,好像已經過了很久。荊複洲並不是十分重欲的人,但他喜歡被女人簇擁,喜歡看她們為了他神魂顛倒,所以來的很勤。最近兩個月倒是轉了性子,更多的時間放在了家裏,搞得阿洋偶爾想去鼓樓裏開葷都找不到機會。

下了車,荊複洲讓阿洋和濤子自己去玩,提前說好記得把梨花給他留著。倆人覺出荊複洲對梨花似乎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暗暗決心以後不再碰她,免得惹荊複洲不高興,鼓樓裏那麼多女人,也不差這一個。

梨花的房間在哪荊複洲有點記不清,走廊裏碰見個剛剛洗完澡的女人,問了一句,得了好幾枚香吻。等到他推開梨花房門的時候,身上已然沾染了別的香水味,床上的女人睡得很沉,並沒有動。

他脫了外套,走過去在她肩膀推了推。自從上次把她送給阿洋他們,他便沒再來過。床上的女人終於聽到了動靜,迷糊的翻了個身,伸手打開了床頭燈。

抬眼,是荊複洲那張刀削筆刻的臉。

他揣摩著她的情緒,一定是混雜著悲傷,憤怒,但敢怒不敢言的無奈。所有被他送出去的女人都是這樣的,隻不過慢慢也就習慣了。可是梨花年紀小,這樣的女孩是不是就會有更強的韌性,她要是像安願那樣跟他耍脾氣,他怎麼辦?

他可不會哄女孩。

隨著梨花的起身,他看見她藏在被子下麵大片白皙的皮膚。身體裏許久不曾燃過的火終於開始燒起來,荊複洲低頭在她臉上摸了摸,難得溫情的問道:“怨我嗎?”

“什麼?”梨花仰著頭,笑容甜美。

甜美的跟那些其他房間裏的女人沒有半點分別。

那股躁動漸漸冷卻,荊複洲的手向下,從她線條流暢優美的肩膀一直滑下去。起伏是美好的,仍舊是這種屬於年輕的美好,但是他忽然就覺得倒胃口。

十八.九歲的女孩,原來也這麼容易被同化嗎?

梨花的手臂環上了他的脖子,小心翼翼的,討好的去吻他的下巴。床邊的男人沒有動,像尊雕像一樣站在那裏,她覺得心急,伸手去解他的腰帶,卻被他一把推開。

灰姑娘是這個世界上最有心機的女孩了,她要留下一隻水晶鞋,從此王子看待世間其他姑娘都會視為俗物。可安願留下的水晶鞋在哪裏,他明明沒有看到。這種除卻巫山的感覺讓他心生煩躁,丟下梨花,轉身出門。

他終於承認,梨花隻不過是安願的替身,或許連替身都算不上,隻是他想去摧毀的一個幻想而已。因為他得不到安願,他從見到安願的第一眼就知道,她想要的東西,他給不起。

這場遊戲從最開始就不是平等的,安願站在停車場的那一個月時間,從來沒有注意過他,盡管他每晚都準時坐進那輛瑪莎拉蒂,盡管他是夢死的金主。可他卻早早就注意到了她,注意到她那條泛白的牛仔褲,注意到她那張冷冷清清的臉。

還要自欺欺人的說著什麼工作,什麼酬勞,什麼擋酒。

他甚至帶著她去見了他的繼父。

淩晨一點半,宿舍裏的安願接到了來自荊複洲的電話,他說淩晨工作工資翻倍,你來不來?

實際上想說的是,安願,我想跟你一起看日出,你來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