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藍色遮光窗簾拉著,縫隙裏有隱約光亮。白色棉布裙子被丟棄在床下,團成醜陋的一團。荊複洲的手臂鎖在她的腰上,夢裏安願依舊在被男人不知饜足的拋起墜落,從放映廳一直輾轉到他的房間。身上的汗冷下去,她在半夢半醒間皺著眉頭,腰上的手臂收緊,呼吸噴在她敏感的後頸,是屬於荊複洲的溫度。
他自後麵擁著她,頭埋在她的頸窩,鎖骨那裏有一圈深深淺淺的紅痕,他輕輕吻過去,安願就不適的嚶嚀一聲,在他懷裏動了動。
蹭著她柔軟的黑發,荊複洲眼神溫存:“安願……”見她沒有醒來,他貼著她的耳廓去輕咬她的耳垂:“小安願……”
夢境遠離,意識漸漸清醒。安願蹙眉,隨之清醒的還有滿身酸痛。她被塞在被子裏麵,肩膀處的傷疤暴露在空氣裏,被子下的身體正被人擁在懷中,輕輕廝磨。
“醒了?”荊複洲心情愉悅,大概是因為昨晚她的慌亂和青澀。安願張張嘴,嗓子裏好像有把火在燒,幹澀的讓她覺得疼痛:“……我想喝水。”
往日的冷清被稍顯脆弱的眼神掩蓋,安願不想被他看透自己的樣子,至少不該讓他覺得這幅樣子是因為他。可是荊複洲卻和她作對似的,低頭吻著她的眼睛,是溫存之後的饜足:“累麼?”
那絲惆悵在心裏被拉扯著咽回去,安願揚了揚嘴角,這次的媚態不在眼神裏,而在她微微靠近的身體。半靠在他懷裏,她聽見荊複洲漫不經心的問道:“還回去麼?”
“回去呀。”她開口,聲音沙啞。
下巴被捏住,安願不得不抬起了頭,荊複洲的眼神透著無奈,輕輕咬一口她的鼻尖,他的聲音帶著歎息:“你怎麼這麼倔。”
偏頭,躲開他的手,安願帶著笑意坐起來。黑發散落在背上,擋住了大片白皙。荊複洲的手在她腰上捏了一把,有些意猶未盡:“這就起來了?”
“再不起來,荊老板恐怕又要獸性大發,您體諒體諒我,還疼著呢。”安願伸手把裙子撈上來,當著他的麵穿上。荊複洲的眼神一直纏在她肩膀的傷疤上,那是她最敏感的地方,而這個地方的行成,跟他有脫不開的關係。
很微妙的情愫在他心裏蔓延,拉著安願的手,荊複洲笑的若有所思:“安願,下午帶你去個地方好不好?”
“我下午就要回去了。”安願嘴上這麼說著,半邊身子卻已經靠進了他的懷裏。荊複洲攬著她的腰,輕輕摩挲著:“乖,今晚再住一晚上,明天我開車送你回去。”
安願還想說什麼,他卻低頭吻住了她。或許是纏綿一夜的緣故,他的舌尖剛剛探進,就得到了她略帶遲疑的回應。糾纏著她,荊複洲眯起眼,看見近在咫尺的安願臉頰邊好看的酡紅。
輕輕退開,她抵在他肩膀上輕輕喘息,荊複洲的手掌安撫似的順著她的背,語氣溫柔但沒有商量的餘地:“聽話。”
“嗯。”安願的聲音細如蚊呐。
立春之後,陵川氣溫漸漸高了起來。荊複洲洗澡之後站在鏡子前擦頭發,轉頭看見安願還懶洋洋的靠在沙發裏。他轉回去,鏡子裏也有個小小的她,也許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安願抬頭,眼神飄過來的同時笑眯眯的:“荊複洲,你房間裏真幹淨,還以為你們這種大老板都會在屋裏放個保險箱什麼的。”
“我不怎麼在這住。”荊複洲走過來,把毛巾丟在她懷裏,轉眼間天旋地轉,安願被他抱坐在腿上,濕漉漉的頭顱湊近了,聲音低沉:“幫我擦。”
毛巾放上去,荊複洲低著頭,誰也看不見誰的臉。如果這個時候把手向下一些,捂死他的概率是多少?安願心裏想著,手下的動作有些心不在焉,荊複洲的手掌搭在她後腰,見她神遊,手下收緊了勁,腿微微一抬,安願便服服帖帖的滑進他懷裏,柔軟緊貼著他的腹肌。
帶著輕笑,他抬頭自己抓住毛巾:“貓一樣的勁,擦得幹麼。”
“……你怎麼不用吹風機?”安願掙紮著坐好,想站起來又被他按住,隻好低頭認命的看著他。
“用那個會頭疼。”他在她的眼神裏解釋的輕描淡寫:“大概是以前留了什麼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