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藍伸長了脖子:“為了信仰哥倫布發現新大陸!”
扁豌瞟了一眼:“為了信仰中世紀歐洲燒死伽利略。”
甘藍瞪紅了眼:“為了信仰唐三藏西天取真經!”
扁豌撇撇嘴:“為了信仰嶽鵬舉冤死風波亭。”
甘藍咬起了牙:“為了信仰紅軍兩萬五千裏長征!”
扁豌眯了眯眼:“為了信仰孫中山讓位於袁世凱。”
甘藍濺出了口水:“為了信仰甘小藍怒噴扁經理!”
扁豌伸出手,拉著袖口,將臉上甘藍噴來的口水擦了擦,淡定道:“你贏了……”
小胡旦雖然聽不懂他們之間在爭吵什麼,但瞧見一匹馬噴人一臉口水,還是忍不住大笑起來。扁豌白了這個小沒良心的一眼,給甘藍補刀一句:“就算你鬧木鬧木喜歡她們,你也要等一千八百多年才能見到她們,前提是你這身體不會死。”
甘藍的臉色僵了一分。
“而且……”扁豌挑釁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調皮道:“你現在可是神‘獸’哦。”他故意把“獸”咬重音。
甘藍的臉色又僵了三分。
“好啦,青兕,我們該走了,在這裏也呆得夠久了。”扁豌忽然抬頭看看洞頂的通道,瞧了瞧外麵的天色,催促道。
甘藍站起身子,抖了抖身上的毛發,對著扁豌說道:“經理,別忘了我的餃子。”
“收到啦!”扁豌頭也不回的走了,可他伸出一隻手背對著甘藍做了一個“OK”的手勢。
小胡旦疑惑道:“師兄,它也知道餃子麼?”
扁豌點點頭,沒搭話。其實甘藍是來自北方的孩子,餃子和麵食比扁豌還看中。扁豌聽甘藍提起過,他們家到了大年三十兒都會一家子坐下來一起包餃子,這是一種傳承和感情。可現在甘藍都變成了神獸的模樣了,別說包餃子,吃餃子也隻能吃素餡。所以每年甘藍來陸渾看扁豌,不僅僅是因為彼此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中唯一的熟知,更因為可以一起寄托緬懷過去,雖然他們緬懷的過去是他們一千八百年後的未來。
又從新從那個剛好夠成年人鑽過的小洞裏爬出來,扁豌和小胡旦互相看著對方的滿臉花笑了起來,隻不過小胡旦笑得是無憂無慮,扁豌卻有些借笑消愁——幾個連神獸都敢追的道士啊,看來這個年前年後都不會過的很舒服了。
不過扁豌回頭瞧著小胡旦吃力的拉著自從見了甘藍而被嚇尿的饕餮和狴犴往前走,莞爾大笑,怕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扁豌活到現在還沒怕過誰呢!
……
悠悠深山悠悠歲月,山中無甲子。
這話說的是住在山裏的人時間過的很慢,單單一個朝霞夕陽便可以看半個月,但又時間過的很快,因為沒什麼事情需要去惦記,所以時光白駒過隙,一眨眼就過去了,緩過神的時候都不知道自己在這段時光中都幹了些什麼。
也不知道是自己辜負了好時光,還是時光丟下了自己。
老道士也不知道從何處鑽出來的,滿頭的枯枝和雜草。他揉了揉睡眼朦朧的眼睛,插著腰打了個老長老長的哈欠,還伸手從頭上的枯枝中挑出一根又細又堅固的,叼嘴裏蹭牙去了。
也不管這陸渾山中冰雪天氣如何寒冷,隻是隨意的從自己單薄的道服中掏出一個龜甲,胡言亂語的念了一段咒語,然後眉開眼笑的朝著一個方位道:“原來朝這走!”
小心的把那龜甲又收回道服中,老道士心滿意足的上路。
沒走兩步,“咚”的一聲摔入一個冰窟窿裏去了……
等到那老道鼻青臉腫的從冰窟窿裏爬出來,伸手拍了拍身上的冰雪,無所謂的一瘸一拐的朝遠處走去。
而他所去的方向,正正然是這陸渾山中的青源村!
這老道走了又走,也不知路也不認路,隻知道朝這個方向一直走,真真是一根筋到底。他這正走著,轉過一個石道就見一片樹林,那林子枝幹皆是筆直筆直,葉子也是闊葉,大部分葉麵上都積累著淺淺地雪,可這林子連綿不知多少裏,從老道士的角度來看,卻是一片白雪蓋密林,一片白霧掩前路。
這老道士瞧見這樣的林子路,也不氣不惱,顯然已經走過很多白山黑水,眼前這點困難根本不算個啥。但他還是愛惜自己身下兩條老腿,就先挑了個舒適的石塊,就著高高揚起的日光,想先安安穩穩睡個飽覺先。
可這時,起風了。
按說深山起風沒什麼奇怪,可這風起得太突兀了,突兀的老道心中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