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出來了(2 / 3)

左右為難。

風獨搖因此覺得許言輕本就不怎麼樣的身體素質得被她拖得更差了。

她歎了口氣,目光複雜的望著對麵的閻道年。

閻道年這段時間約摸是被她看習慣了,頂著這樣令人一言難盡的目光也能吃得下飯,臉皮甚至隱隱變得更厚了,偶爾還會讓旁邊的風獨搖幫他遞下東西。

風獨搖:“……”

她神情複雜的看了閻道年一眼,更加複雜的把手邊的空杯給他遞了過去。

閻道年絲毫不虛,從風獨搖手裏接東西時還彬彬有禮的道了聲謝。

風獨搖:“……不客氣。”

她這三個字說得格外咬牙切齒,每吐一個字都覺得自己的良心受到了煎熬,偏偏閻道年跟個沒事兒人似的,越發惹得她氣悶不已。

“唉……”風獨搖於是又歎了口氣,身體往前一送,懶洋洋的趴了下來。

她能說的都說了,可閻道年跟茅坑裏的石頭似的又臭又硬,聽不懂人話,風獨搖心裏想著自己這條人命大概是背定了,於是自暴自棄的垂下了頭。

閻道年酒足飯飽,總算舍得分出一個眼神給旁邊的風獨搖,見她半死不活的趴在桌上,視線不曉得為什麼閃爍兩秒,竟然主動道:“找我沒用。”

風獨搖愣了一下,腦袋飛快的轉向閻道年,就見他一臉冷淡的將視線耷拉下來,落向地麵,然後又輕又緩的開口:“鏡花隻有入口,沒有出口。”

聞言風獨搖怔了怔,脫口而出反駁道:“我不信!”

閻道年說:“你不信也沒用,因為這就是事實。”

風獨搖才不管這什麼鬼事實,她看了閻道年一眼,身子遲鈍的從桌子上直起來,緩慢卻又堅定的又重複了一遍:“我不信。”

窗外鳥鳴聲在這個時間點顯得益發明顯,裹挾著偶爾路過的風聲徑直朝兩人耳朵裏鑽去,風獨搖臉上表情是少見的認真,舉起右手遞到眼前看了一會兒,定定道:“我不信。”

她一連重複了好幾遍,聽得閻道年唇邊甚至溢出一絲嘲諷來,雖然沒有明說,眼神裏卻透露出赤/裸裸的“天真”兩個字來。

他也懶得跟風獨搖說那麼多,聞聲無所謂的聳了下肩膀,用眼神示意風獨搖可以走了。

風獨搖也不跟他糾纏,被下了逐客令就一派自得的站起來,轉身之際卻還是忍不住道:“你沒打算把她困在裏麵一輩子吧。”

風獨搖問,看見前一秒還遊刃有餘的閻道年這一刻眼中倏然射出一道凶光,狠決的望著風獨搖。風獨搖跟什麼都沒看到一樣,自顧自的繼續道:“你既然不打算把她一個人留在那裏,鏡花就一定有出口,隻是你不願意說罷了。”

“小閻王,”她這麼叫,語氣淡淡的聽不出情緒:“我欠這具身體的主人一個人情,所以我一定要救她。”

“哦。”

閻道年看她一眼,隻是很快就又把視線收了回來,盯著地麵不感興趣的點了下頭。

說大話誰不會,他想,但鏡花沒有出口就是沒有,裏麵的人出不來,外麵的人進不去,這是不可違背的自然法則,誰都沒有辦法。

所以他並不把風獨搖的話放在心上,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還能抽出空來跟風獨搖說再見。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就在他說完這句話的兩天後,鏡花竟然真的打開了一道出口。

鏡花的出口開在半夜——大約是因為鏡花中的時間和現實中不一樣——總而言之那時候他還在睡覺,夢中突然被一股劇痛傾襲,緊接著是渾身力量突然被抽走的乏力。

閻道年喘著粗氣從夢中醒過來,大腦現實空白了片刻,很快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眼睛裏流露出濃濃的恐懼,然後翻身從床上跳下來。

他動作又急又怕,下床時甚至由於站不穩跌了一跤,連外衣都沒顧得上穿,隻著了一層中衣,然後光著腳往門外跑去。

天地都在震動,旁邊房間裏的風獨搖和林夭也被這股動靜驚醒,憤憤詫異的離開室內,茫然的對視一眼後,幾乎是同時看見了狼狽的閻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