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昨晚上我們跟黎蒙長老辭行時這兩人也在場,但也就湊熱鬧似的坐在旁邊看著,也沒個要一起走的意思。
直到今早上離開五毒時,這兩人悠然自得的跟著一起上了車,一左一右把我擠在了後排中間,還各自一副“無事發生”的模樣。
重點是我師父和仙哥對此絲毫不覺意外,甚至連胡如雪都沒有發出疑問來,就隻有我一個人滿頭問號,被他們三個大男人擠在中間,連動都不好意思動一下。
“呔,妖物……吃爺一劍……”玄塵子一揮手,“啪”的一下打在了旁邊一身紅衣的某人身上,自己閉著眼砸了咂嘴,挪了挪擠在門邊的身子。
前幾日他一直在照顧胡如雪,心裏還擔心著我的傷勢,剛才臨走前在長老家喝了些米酒,這下難得放鬆下來,竟在這麼擠的車上就這樣睡著了。
“嘶……這小道士,手勁兒還挺大。”左側那人往我這邊靠了靠,不知是在躲夢中胡亂揮拳的玄塵子,還是在躲窗外透進的那縷淡淡陽光。
我瞟了他一眼,隻見這人帶著墨鏡還蒙上了半張臉,頭上罩著一件鮮豔的鬥篷,將自己渾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整得就跟個準備過冬的木乃伊似的。
可眼下都日懸高空了,鬼物不應該早在天亮前就躲起來歇息了麼,怎麼這人今天還在外頭活動?
“誒豔鬼,這大白天的,你沒覺得哪裏不適?”我被擠得都快臉貼著前排座椅了,忍不住轉頭半帶埋怨的問了一句。
豔鬼扯了扯被玄塵子壓住的衣角,發現根本扯不出來,有些心煩地側過頭,目光透過墨鏡看著我說到:“難得想跟你們同步一下作息,嘖,現在突然沒這興致了。”
說著瞬間化作一縷青煙,直接往前排駕駛座那邊兒飛去,徐徐鑽進胡天玄身上那件外套的口袋裏,之後就沒有再吭一聲。
我正覺得莫名其妙,剛想說這人怎麼又纏著我仙哥,而前排豐姿如玉的那人卻目視前方,神色淡然的說到:“豔鬼也要去尋找蛇目,依朵答應了他,可以將蛇目借給他用過之後再處理。”
這事兒我是知道的,就是沒想到仙哥會捎上他,跟我們一起結伴東行。
想到這我轉頭看了看薩彌爾,有些迷惑的問到:“所以,陸焱又是咋回事兒……?”
薩彌爾單手撐著額角,手肘置於車窗邊,深秋的暖陽灑在他的發梢與眉宇間,讓那本就耀眼的色澤更加奪目,連眼睫上都暈染了一層柔柔的光輝。
聞聲他忽而一笑,轉頭看向我時,深邃的眼眸中湖光粼粼:“我在東海有一位故人,或許能幫助你們打聽蛇目的下落,反正我閑著也是浪跡天涯,昨夜就與天玄大人商量了一下,此行跟你們一起去東海。”
“噢……那真是巧了。”我了然的點點頭,朝他笑著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豈不是省事兒多了。”
薩彌爾莞爾輕笑,不置可否:“但願吧,希望能幫上忙。”
我和金發美人就這樣在後排聊了起來,語氣雖不溫不火,但氣氛輕鬆自然。
還在開車的胡天玄抬眸瞥了一眼後視鏡,不動聲色的又將目光移回了前方。
到達機場的時候,轉眼已經下午。
小縣城的機場不如大城市寬闊堂皇,但人卻不少。
大家各自取了機票後,又湊在一起相互對票。我看了看自己的座位號,趁著仙哥不注意,伸頭匆匆掃了一眼他的票。
太好了!這次的座位跟仙哥連在一起!
我嘴角的笑容逐漸燦爛,連眉間都是藏不住的欣然與歡喜!
胡如雪捏著與玄塵子還有薩彌爾連坐的機票,轉頭欲說什麼,但見胡天玄沒在看她,又默默閉了嘴。
“誒!這位帥哥!冒昧的打擾一下!”
人海中匆匆奔過來一個窈窕的身影,隨著這女子的靠近,一陣香水味兒撲鼻而來。
胡天玄微微側首,看著這位突然向他跑來的女子,麵無波瀾的道:“有事?”
女子身著單薄的連衣裙,一頭栗色大波浪溫柔又帶著風情,她姣好的麵容上噙著笑意,紅唇翕動時嗓音動人:“不好意思啊,我的手機沒電了,又沒帶充電器,我怕家裏人聯係不上我,能不能借你的手機打個電話?”
我見她一眼不眨地盯著胡天玄,笑得跟朵花兒似的,忽然覺得紮眼得很。
暗自撇了撇嘴,把目光從這女子臉上移開。這時耳邊傳來了胡天玄低沉磁性、又不帶絲毫情緒的聲音:“抱歉,出門沒帶手機。你去問問旁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