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驚變(1 / 2)

高思揚見天上隻有濃密濃厚的烏雲,路上也是空蕩蕩的別無動靜,附近都是荒郊野地,但沒發現有任何反常跡象,奇道:“哪兒有什麼東西?”

羅大舌頭對司馬灰說:“那邊隻有火葬場了,這深更半夜的,你別一驚一乍自己嚇唬自己。”

司馬灰搖了搖頭,他自己也不知為何會有這種異樣的感覺,隻好說:“我是指暴雨快要來了,咱們得趕緊往回走。”

羅大舌頭說:“早知道這麼遠,就借輛自行車了,這路上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趕上大雨還不全給淋成落湯雞。”

高思揚對司馬灰說道:“你剛說有東西從後邊接近,可真把我嚇了一跳,我還以為這路上……”

司馬灰卻似對高思揚的話充耳不聞,又停下腳步往身後看,仍是沒發現任何可疑之處。

羅大舌頭看到後麵空無一物,這天氣悶得一絲兒涼風都沒有,路上除了這三個人連隻野貓都不見,又哪有什麼東西會從後麵跟過來?不免責怪司馬灰疑神疑鬼,不過想想也是,這輩子就沒過過幾天安穩日子,現在這樣倒覺得不習慣。

司馬灰心想也是,即便沒有風吹草動,這荒郊野外難免會有野鼠之類的活物,可能是腦子裏這根弦繃得太緊了,就跟高思揚和羅大舌頭商量,剛才光顧著談事也沒吃飽,打算回去下點兒麵條當夜宵。

羅大舌頭邊取出帶來的手電筒照路邊說:“大熱的天吃什麼麵條,要吃也該吃朝鮮族的冷麵。據說城裏有個延吉餐廳,口味非常地道,天氣熱的時候吃上一碗拌了辣椒帶著冰碴兒的冷麵,再喝點兒涼啤酒……”

正說著話呢,前邊路上出現了一條禿尾巴野狗,全身賴皮,瘦得皮包骨頭了,但兩眼冒著凶光,跟三個人相對走來。

司馬灰等人自然不會懼怕荒郊的野狗,本著“狗不犯人,人不犯狗”的原則,跟那條禿尾巴狗各走半邊道路,倒也相安無事。

有條野狗從身邊經過,在郊區是很常見的事,不過司馬灰看到這條狗身上帶血,尋思這狗子大概是鑽到野地裏掏野鼠為生,在土窟窿裏蹭破了皮,身上才有血跡,也沒怎麼往心裏去。可這時忽又感到身後像有什麼東西在接近,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卻發現剛從身邊經過的禿尾巴狗沒了蹤影。

司馬灰拿過羅大舌頭手中的電筒,照向身後,土路穿過大片荒地,雖是陰雲密布,沒有路燈,但也不是絕對意義上的漆黑一片。地勢平坦空曠,一眼望出去,也沒有蒿草和土洞,那禿尾巴狗剛才從身邊經過,才不過幾秒鍾的事,怎麼會突然消失了?

其餘兩人同樣覺得事情詭異,先前司馬灰發覺有什麼東西在穿過雲層接近而來,是不是那個東西把走過去的野狗吞掉了,竟然無聲無息,那會是個什麼東西?

三個人想到這兒,頭皮子都有些發麻了,司馬灰將手電筒照向空中,卻是黑茫茫的不見一物。

羅大舌頭撿起一塊石子,用力向後投去,黑暗中也不知落到哪裏去了,路旁隻有一塊孤零零的木製路牌,此外什麼都不存在。

司馬灰暗覺詫異:這附近根本沒有土洞子,那條野狗怎麼可能說沒就沒了,它總不會是變成空氣了?又想:莫非那野狗躲到什麼地方去了,我們隻是沒有察覺到而已……

高思揚見狀有些緊張,對司馬灰和羅大舌頭說道:“別看了,咱們還是趕緊走吧。”

司馬灰感到情況反常,總覺得接下來一定會出什麼大事,危險正在迅速逼近,可又摸不到頭緒,隻得加倍提防,招呼羅大舌頭不要逗留。

三人打著手電筒,在漆黑空曠的路上繼續往前走,忍不住說起剛才從身邊經過的野狗,莫名其妙地突然消失,這件事實在是格外詭異。

羅大舌頭問司馬灰:“這地麵你是最熟的,以前有沒有聽說這裏發生過什麼怪事?反正走路閑得無聊,你給咱說道說道。”

司馬灰說:“據聞,新中國成立前這一帶全是荒草叢和蘆葦蕩子,原是片行刑的法場。以前清朝處決人犯都在菜市口街心,有意讓百姓圍觀,以警人心。到了民國和日偽占領期間,才把刑場搬至此地。荒地裏有片大坑,所決之人除了奸佞凶犯,也不乏忠良義士和含冤受屈的好人,處決後凡是沒人收斂的死屍,便拿草席子一裹,兩頭紮上麻繩,直接拖過去踢進坑裏,任其腐爛發臭,屍骨被野狗、烏鴉啃啄,情狀慘不可言。所以此地一直都不太平,到了晚上就鬧鬼,比如有人從這兒經過,突然從天上掉下個死人腦袋,把過路的這位活活給嚇癱了,那是有幾隻黑鴉在天上爭搶被砍掉的死人腦袋,恰好死人腦袋掉在了他的麵前。類似的事很多,這還是能解釋的,至今解釋不了的也有不少。後來有人特意請看風水的先生過來相地,發現此處有座荒廢的古寺,其中的七層寶塔,正處在幾條道路的交彙點上,擋住了五方孤魂野鬼投胎的去路,所以這一帶常有凶魂徘徊。直到把那座塔拆了,路上稀奇古怪的事情才逐漸變少了。不過到了六十年代初,從這裏挖出過一座貴妃墳,可能是元朝那時候的,很多人認為棺材裏的貴妃,是生前得罪了太後,給活活釘在棺材裏悶死的,棺槨蓋子內側都是指甲撓出的痕跡。從那時起這條路又不太平了,夜裏很少有人敢走,因為據說一個人在路上走,就會發覺身後有東西跟著你,甚至有隻女人的手在後麵拽你,這時候即便嚇死了也千萬不能回頭,因為隻要你一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