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淩嘯猛然坐起身,赫然發現自己已經在王府之中。
若非身上的傷存在,一切恍若在夢境中。
南霜不眠不休的照顧淩嘯一個日夜,為淩嘯醒來的欣喜,在他開口之後化為烏有。
如同枯槁的麵容扭曲著,南霜妒意難消。
“來人!”
淩嘯掀被下床,未曾發現床邊的人兒。
“被車輦入宮,快!”
“王爺……”南霜驚醒,忙收斂表情,喜極而泣的道:“王爺終於醒了,妾身擔憂極了。”
淩嘯身體一僵,視線落在南霜扶在自己手臂上的那雙薄涼的手,視線微涼。
“王爺可是身體不適?妾身這就傳禦醫進來。”
“不必,本王有事要入宮。”
“可是……”
“國事為重,耽擱不得。”
淩嘯不再有安撫南霜的耐性,捂著胸口起身。
隻一動,淩嘯的髒腑便撕裂般的疼痛,呼吸宛若淩遲。
深宮之中,冷月眼神微變,視線自正在新帝麵前玩鬧的小思染身上收回,低聲道:“他醒了。”
“該醒了。”鳳綰綾垂眸,語音淡漠。
“娘親,皇帝舅舅要帶我去禦花園玩耍,娘親和爹爹陪我去嗎?”
小思染歡快的跑至鳳綰綾身邊,歪著小腦袋瓜詢問。
“染兒乖乖的,不許給皇帝舅舅添亂,娘親一會便過去好嗎?”
“嗯,那娘親要快些來陪染兒。”
揉著愛女柔軟的發髻,鳳綰綾淺笑點頭。
餘生,她的愛與溫柔,隻會投注於愛女身上。
新帝遠遠的看著熟悉又陌生的長姐,牽著小思染的手緩緩離去。
“我能應對,你去護著染兒,我不放心。”
“有皇帝在,沒人會對染兒不利。”
冷月的視線綾聚在鳳綰綾清冷的麵龐上,憐惜的神色被他深深掩藏。
“五年前,癡傻的鳳綰綾便已死去,你該知曉。”所以可以放心,我不會再讓淩嘯傷我分毫。
終究,是那份沒有尺度的愛戀,成為他傷我的利刃。
若我不願,淩嘯隻是臣下!
“最多三日。”
冷月抿唇,留下這句話後,終究順了鳳綰綾的心意離去。
“還要三日之久嗎?”
鳳綰綾垂眸,視線落在白皙如玉的指尖上。
若細看,便會發現鳳綰綾的十根手指布滿傷疤。
因為無法承受的痛楚,即便是昏迷之中,鳳綰綾也不止一次自殘。
若非冷月不惜代價的守護,這世間當真再無鳳綰綾,更不會有思染的存在。
“你……好嗎?”
淩嘯立在幾步之遙,良久才艱難的開口。
鳳綰綾輕笑,粉麵如同這盛夏的牡丹,輕易便能奪了視線,入了人心。
淩嘯的腳步聲,鳳綰綾閉目尚且能分辨,在他過來時,她便已知曉。
可惜還要等待三日,所以讓仇恨暫時擱置,她忍得。
“淩王爺,不,該尊稱一聲攝政王殿下,別來無恙?”
唇角輕揚,鳳綰綾如珠玉般的聲音,清冷而嘲諷。
素手輕揚,鳳綰綾又道:“皇弟說,本公主的婚事關乎國之社稷,故而需要與攝政王協商……”
“長公主莫忘了,你是淩王妃!”
打斷鳳綰綾的話,淩嘯冷聲道:“本王不曾休妻,長公主如何能二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