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舊事找上門(1 / 3)

吃完早餐,兩人出發與醫院。

傅禹航換了一輛車,奧迪Q5,也沒說這車是哪來的。

秦芳薇望著窗外的車水馬龍,心裏則暗暗研究著身邊的男人。

他好像是個不學不術之輩,打架、酗酒、跟女人曖昧,怎麼看都不像個正經人。可是,為什麼他的話又每每讓她覺得透著玄機呢?

這個人,似乎把她看得很透。他知道她在厭惡什麼,卻不肯妥協。同時,他又願意刻意討好,大老遠的從醫院跑來,隻為了給她送早餐。

如果他是個貨真價實的流氓,如果他隻是貪圖她長得好看,如果他隻是覺得她新鮮,憑他的手段,想要得到她可謂易如反掌——他手上的力量,不是她能反抗得了的。

難道他是想浪漫地玩一場感情?流氓會和女人講感情嗎,直接辦事好像更刺激吧!

輕歎了口氣,她實在弄不明白,這個男人到底想從她身上得到什麼。

醫院。

秦芳薇果真見到了那位大媽,五十歲出頭,剛蘇醒。

這是一個清潔工,下班後騎著自己的電動車急著回家,結果急性腦梗犯了,暈乎乎地往傅禹航的車撞過來。

代駕為了躲避電動車,情急之下打錯方向盤,掉進旁邊正在施工的溝裏,車子側翻,坐在後座的傅禹航因此背部受傷,而老太太則翻車摔倒在地,又受了驚嚇,當場昏迷不醒。

也虧得傅禹航送來及時,又幫忙聯係了她的家人,大媽才算保住了小命。對此,大媽一家人自是千恩萬謝。

“你就不怕她訛你嗎?”離開時,秦芳薇輕輕問他。

“那邊有監控。”他地回答無比冷靜,似乎什麼都算計好了,“還有,我車上也有行車記錄儀,誰是誰非一目了然。”

好吧,這個男人的心,深得實在有點可怕。

“那你為什麼要帶我來?”

“用事實告訴你,我沒騙你。以後,你該學會信任我。人家追求我那是人家的事,我的心放在家裏。拜托你把‘相信傅禹航’五個字記在這裏……”他從方向盤上空出一手,重重地扣了扣她的腦門。

有點痛,他下手挺無情的。

她躲開,一邊揉著,一邊眉心蹙起:心放在家裏?

他這是想說他會對她守心守腎嗎?

可這種男人,真的能對妻子做到忠貞不二嗎?

她想不明白,回過神時,發現這不是回家的路,而是越繞越遠了:“現在去哪兒?”

“去買大床,你那床真的太小,睡得我不舒服極了……今天我有空,咱們一起去挑,我無所謂的,就怕你不喜歡。我覺得,那是要睡幾十年的東西,一起挑比較好。”

一提到床,秦芳薇渾身不舒服,巧的是,正好有電話進來,是吳宇的來電。

“芳薇,你今天下午有空嗎?我們見個麵行嗎?”吳宇小心翼翼地詢問著。

“沒空。我有事,在外頭。”

他肯定是為了表白的事,想問她要一個回答。

“好吧!那周一我們見了麵再約……”

“嗯。”

剛掛斷吳宇的電話,又有電話進來,卻是個陌生來電。

秦芳薇接通:“喂,哪位?”

“是我,媽媽……”

電話那頭,傳來那個很多年沒聯係過的母親的聲音。

秦芳薇的臉色不自覺一白,一顆心更是鈍鈍地疼起來,好一會兒才接上話道:“有事嗎?”

“有事,我想見一見你。關於你爸的事,我想和你談談,還是有轉機的。能不能把人弄出來,就看你願不願做了……”

聞言,秦芳薇目光一動:“你現在在哪兒?”

“金悅來大酒店。你過來吧,我們可以好好地談一談。”

“好!”

掛下電話,她轉頭看向傅禹航:“等一下我有事,如果你要換床,自己去選,我沒意見,但請你在前麵把我放下。”

“你要去哪兒,我送你?”

“不用,我想一個人靜靜。”

緊閉心房,她的驕傲,容不得賤踏——她既不想讓母親知道她嫁了這樣一個男人,也不想讓這個男人知道她有那樣一個母親。

傅禹航沒有逼問,但他看得出來,她的心情一下變得很惡劣,但這一次的惡劣,卻不是因為他,而是電話裏那個人。

那人會是誰呢?他很是好奇。

下了車,秦芳薇頭也不回進了一家商場,而後從另一道門出來,叫了一輛車,直接去了金悅來。

總統套房1801號房,她剛抬手敲門,門就開了。

“秦小姐,您來了。請跟我過來,太太在客廳……”

秦芳薇麵無表情地跨進來,無視那富麗堂皇的陳設,跟在其身後,去了客廳。

一身優雅的紫色旗袍,長發綰起,雖然年過半百,身材卻一點也不走形,依舊那麼阿娜多姿。回首之際,眉目之間的容顏,更若少女一般嫵媚多嬌。這無疑是一個漂亮的女人——也是她的母親,陸瑤。

看到她,陸瑤微笑著站在原地,細細地打量她,美麗的眼睛裏透著一些情緒,而後一聲歎息溢出口:“薇薇,事到如今,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嗎?”

大約是她的麵無表情,讓陸瑤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

秦芳薇很平靜:“您說過的話,您做的事,沒有錯。既然沒錯,何需我原諒?”

“可你一直不肯見我。如果這一次不是你爸爸出事了,你根本就不可能過來見我這一麵,對不對?”陸瑤眉目間多了一些憂傷,就像是被風雨折磨著的牡丹花,甚是惹人憐愛。

秦芳薇低下頭,“媽媽”那兩個字,她已經很多年沒叫出口,這麼多年以來,和她相依為命的,隻有父親。

從她七歲時,當陸瑤不顧一切拋下她和爸爸離開這個家時,母親這個角色在她心裏,就已經不複存在了。

而令秦芳薇最終恨上母親的,是十八歲那年,這個將她帶到人世間的至親,為了顧全自己的人生幸福,而選擇了見死不救,致使她鋃鐺入獄,慘遭一年的牢獄之災。

如此心狠手辣的母親,一心將她往死裏推,讓她怎麼能接受,能相認?

若不是為了爸爸,她是斷然不會過來見陸瑤的。

“今天,我們不談這個好嗎?我們隻談爸爸的事。您在電話中說過,您有辦法的。現在,我人已經來了,請您告訴我,我該怎麼做,才能讓爸爸出來?又或者說,您想讓我做什麼,才肯幫這個忙。”

二十八歲的秦芳薇,早已不是孩子,對於這位貌美狠心的母親,也早已經不存任何幻想。

沒有利益的事,陸瑤不會做。所以,想要得到她的幫助,自己肯定得付出相應的代價。

陸瑤盯著她細細地看,眼中掠過了幾絲被揭破其心另有所圖的尷尬,繼而化成了一聲幽幽的輕歎,說話上麵更是刻意避重就輕了:“薇薇,你長得越來越好看了。”

“可女人就像一朵花,再好看,若沒有人欣賞,就是對自己的辜負。”

“忘了那個男人,媽媽給你介紹一個好對象,早些把自己嫁了吧!”

“我對你,沒有其他要求,隻要你幸福,隻要你肯嫁給我指定的人,你爸爸就會沒事,就能在婚禮上牽著你的手,為你來送嫁。”

秦芳薇怔了怔,心裏生了警惕,這麼多年不管她,現在一見麵就想給她介紹對象,這底下肯定有文章。甚至……爸爸的事,會不會就是他們在暗處搞出來的?

她眯了眯眼,並沒有把自己已婚這件事給撂出來:“您想把我嫁給誰?”

她想看看,這一次,母親又想拿她去做怎樣的醜陋交易?

陸瑤因為她的眼神而皺眉,隱隱露出了不快之色,嘴裏溢出怪責之聲:“薇薇,你那是什麼眼神?我是你媽媽,難道還會害你嗎?”

秦芳薇笑了笑:“您可能不會害我,可一旦觸到了個人利益,您第一時間想到的隻會是自保。”

美麗的陸女士臉色赫然一變,眼底泛起了複雜無比的暗光,好半會兒才壓了下去,輕輕歎出一口氣:“我知道了,你還是在怨我十年前沒為你作證。薇薇,那件事,我很抱歉,可是,你得罪的人來頭實在太大,媽媽我……我也很為難……”

“我不想聽你的解釋。”秦芳薇匆匆打斷了她的話,深深地吸著氣,努力壓著從舊傷疤裏冒上來的疼痛。

關於那樁陳年爛穀子的舊年醜事,她也不想再拿出來作過多的討論。

現在,她想知道的是,陸瑤此行的目的所在。

“您還是說一說您想讓我嫁給誰吧。”

“好,那我就直言,鋼鐵集團老總程鐸看上你了。”

陸瑤地回答無比直接。

秦芳薇立刻露出了難以置信之色,眼底僅剩的一丁點兒希望盡數褪去,心中更是生寒。

她認得那個叫程鐸的,長得不差,個子很高,塊頭很大,娶過一個老婆,也不知什麼原因離了,膝下有個叛逆成性的女兒。重點是,他女兒都快二十歲了。

“您要我嫁給程鐸,那個比我大了近二十歲的男人?”秦芳薇實在不願再忍,連稱謂都變了,語氣中再無半點尊敬之意,“你……你這是把我當什麼了?”

“我把你當女兒。”陸瑤絲毫不覺得臉紅。

“你要是把我當女兒,怎麼會一而再的把我往火坑裏推?”秦芳薇語氣冰冷,這到底是不是她親媽,是不是啊!

“錯,這不是火坑,這是唯一救你的辦法。薇薇,想把你逼入絕路的人,不是我,是鄧家。想要對付你的人,是你前男友鄧溯的母親鄧夫人。你等著吧,不用多久,鄧夫人就會給你打電話,她提的條件,那才是想要把你往火坑裏推,想要從此毀了你……而我現在這麼做,全是因為我愛你,想幫助你逃離鄧家人的魔掌。”

陸瑤振振有詞的反駁,撞擊著秦芳薇的心髒,而“鄧家”兩個字,更像在剝她的皮、抽她的筋。臉色慘白無比的她,隻能狠狠地抓著手袋,任那些不堪的記憶在大腦中浮光掠影般閃過。

這時,手機忽然響起,她取出一看,屏幕上的號碼讓她心驚膽戰——是那個毀了她一切的鄧夫人打來的。

陸瑤竟算準了那人會給她打電話?她們這是在算計著什麼?

“接呀,怎麼不接?接了你就會知道你爸為什麼會被告發,而這全是鄧家幹的好事。”

秦芳薇接通電話:“鄧夫人,有什麼賜教?”

下一刻,鄧夫人冰冷的聲音鑽進了耳朵:“秦芳薇,給你一個選擇,嫁給我指定的人,我們鄧家想辦法保你父親出來,好讓他不至於整個晚年都在牢裏度過。”

嗬,又一個來逼婚的。最近這是怎麼了,怎麼一個個都找上門來逼她嫁人?她的婚姻,到底礙著她們什麼事了,她們要跑來擺布她的未來?

“鄧夫人,您能有這麼好心?”秦芳薇嘲弄地反問過去。

“我的確不懷好心。”鄧夫人一點也不掩飾自己的想法,“我隻想你在我兒子醒過來之前嫁人生子,從此以後再也不要來和他有任何糾纏。”

什麼?這是真的嗎?

秦芳薇狠狠地抓著手機,眼睛瞪得大大的:“他……他要醒了?”

“不管他醒或是不醒,都與你無關。你需要知道的僅有一件事,我們鄧家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接納你作我們家的兒媳婦的。為了能讓阿溯徹底死心,你必須得給我嫁人生子……”

世上有種人,囂張跋扈,喜歡以勢壓人。

鄧夫人就是這樣的人。

若不是這個人,她的阿溯,又怎麼可能出了那麼一場大禍,沉睡了長長十年……所有矛盾,明明都是鄧夫人自己引發的,卻要把所有罪過歸結到她一個人身上。

秦芳薇自覺何其無辜,阿溯又是何其無辜?

耐著性子聽完電話後,她整個人變得失魂落魄。

那女人說了那麼多,可她腦子裏隻記得那麼一句話:阿溯要醒了……

是的,那個說好要娶她的阿溯要醒了,可她卻已經嫁人了……

嫁給了一個謎團一樣的、不知是好人還是壞人的男人。

“薇薇,現在你能相信我和你說的話了嗎?薇薇,你怎麼了?薇薇,你跑哪裏去?回來……”

耳朵裏,母親如魔咒一般的聲音,讓她頭疼欲裂,她就像個迷路的孩子一樣奔跑著……

秦芳薇根本不記得自己是怎麼離開金悅來的,也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給索娜打的電話,等她回過神來,已經坐在索娜麵前了。

“薇薇,你千萬別嚇我,發生什麼事了?”索娜一臉擔憂地望著她,“你要是人不舒服,我這就帶你去醫院。你的臉色實在太差了……是和傅禹航吵架了嗎?我告訴過你不用吵,直接起訴離婚……”

“我、我沒事。”秦芳薇終於回過了神。她想哭,可哭不出來,該哭的都已在十年前哭光了;想笑,扯出來的笑卻比哭還要難看……

在這個世上,她唯一的親人被關了裏麵,而索娜,是她唯一可以談心的朋友,知道心疼她,愛護她。

“我沒和傅禹航吵架。”

索娜見她恢複清醒,才重重籲了一口氣:“那你怎麼這副模樣?真是要嚇死我了……”

秦芳薇喝了口水:“我見過陸瑤了。”

“陸瑤?你那個沒良心的媽?她找你幹什麼?”

索娜對那女人可反感了。

“她說她可以幫我救我爸,條件是,我得嫁給那個離婚、還比我大了近二十歲的鋼鐵集團老總程鐸……”

這句話一出,索娜勃然大怒,咬牙立馬大叫出聲:“嘿,這姓陸的,那到底是不是你親媽呀?怎麼每回遇上事就來趁火打劫,想利用你謀取利益!我告訴你,此刻她要是在這兒,我一定打得她分不清東西南北!”

索娜的同仇敵慨,安撫著秦芳薇那顆孤苦無依的心,此刻,友情是唯一可以溫暖她、滋養她的甘霖。

秦芳薇雙手抱膝,發出自嘲的笑聲:“她說她是有理由的。因為光憑她,是鬥不過鄧家的。”

“鄧家?鄧家又想怎麼著?”索娜把聲音飆得老高,聲音有點緊張。

因為鄧家,真是很可怕——鄧家勢力無比龐大,不光在商業領域有著強大的競爭力,影響力,更在政治等領域,有著盤根錯節的關係網,既是名門,更是豪門。

“鄧夫人剛才給我打了電話,她說我爸那案子不是沒有回旋的餘地。她可以幫忙,能讓我爸無罪釋放,前提是,我得嫁給她指定的人。那個人,你知道是誰嗎?”秦芳薇平淡地說著話。

可秦芳薇的態度越是平淡,索娜就越是害怕,因為她是知道的,那個鄧夫人是芳薇這輩子驅不散的惡夢。

“誰?”索娜低低地問。

“曹放。”提到這個人,秦芳薇的語氣是無比憎惡的。

曹放是本地有名的流氓頭子,快四十歲了,倒是沒結過婚,但是,那人是色鬼,但凡和他有過交往的女人,最後一個個皆慘死,不得善終。

有人說,這曹放是被人下了詛咒的。

秦芳薇覺得,這是有人想洗白他而已,世上哪有詛咒一說。

鄧夫人的手段太狠了——如果她嫁了這種男人,這一輩子就全毀了。

索娜不由得叫嚷起來:“最近這是怎麼了,先是你爸,然後是你媽和鄧家那母老虎,他們一個個逼你嫁人,太沒道理了吧!”

“問到點上了。”秦芳薇苦笑,“我爸逼我嫁,可能是他知道鄧家要對付我;陸瑤逼我嫁,是因為和鋼鐵集團有利益往來;鄧夫人逼我嫁,是因為阿溯要醒了……她要趁她兒子醒來之前徹徹底底毀掉我,毀掉她兒子對我的想法,這就她的目的所在。”

索娜頓時接不上話了,她知道鄧溯一直是芳薇心中的痛。許久之後,她才問道:“薇薇,容我問一句,如果他真醒了,你會怎樣?”

十年了,那份夭折的感情,還有可能延續嗎?

秦芳薇縮在沙發上,閉著眼,思念早已泛濫成災,可那又怎樣呢?

索娜繼續問:“還有,你沒和她們說,你已經結婚了嗎?”

秦芳薇不說話,現在,她的腦子裏全是年少時那個溫潤如玉的男孩。

可是,命運已經將他們分開了,十年了,那份夭折的感情,恐怕難續前緣——是的,他們之間隔著太遙遠的距離。

鄧夫人不會允許,傅禹航不會允許,十年的時代差,早已將他們定格在兩個世界裏。

秦芳薇睡了過去。

索娜給她蓋上被子,悄悄退出房間,心情無比沉重。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有些故事簡單點,有些故事複雜點。

她和芳薇的故事,比常人都要複雜,都是從小長在一個破碎的家庭中,心也都是敏感的。

她知道,秦芳薇表麵看著很堅強,心思也細膩,做人做事都穩重得體,辦事效率也高,是一個很有才華、很優秀的姑娘。隻是,她的內心深處,遠遠沒她表麵所表現得那樣完美。

愛情和親情的雙重打擊,都讓她的心支離破碎。

如今,秦牧是她唯一的牽掛,所以她才會這麼傻,聽從父親的安排,嫁給了一個她完全不愛的男人,走進了一段她完全不想要的婚姻。

她,真是可憐。

這樣可憐的女孩,該得到一個好男人,珍惜她愛護她,可悲的是,她嫁的那個男人太糟糕了。

如此想著,索娜在客廳裏來來回回地踱步,想著要怎樣才能幫到她。

期間,她給索堯去了電話,那家夥也不知在忙什麼,沒接。

掛斷後,另有一陣手機鈴聲響起,來自茶幾上秦芳薇的包包裏。索娜去查看,發現是個陌生來電,且這個號碼的未接電話已有許多。

肯定是秦芳薇故意不接的,會是誰的來電話?陸瑤,還是那個鄧夫人?

她想了想,接了電話,還沒等她說什麼,那邊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薇薇,你這樣任性是不行的,後天你爸就要開庭了。你這樣跑開,也不接我電話,是想看著你爸被永遠關起來嗎?”

果然是陸瑤。索娜按捺著火暴脾氣,聽著她的勸說:“還是,你想屈從鄧家?”

“我告訴你,鄧家那邊,你絕對不能屈服。”

“你要相信媽媽,我和程先生絕對有把握幫到你和你爸。”

“那女人說什麼隻有她能救你爸的事,你千萬別信,更不能想著嫁給那流氓頭子。”

“嫁給那種人,那才是真正毀了一輩子……”

“程鐸人不錯,你過來和他處一處就能知道,嫁給他不會虧的。”

“薇薇,說話呀,你怎麼一直不吭聲?”

自言自語說了那麼一大堆後,陸瑤想得到芳薇的回應,催問了起來。

“薇薇被你們氣壞了,正在我這邊睡覺。”索娜終於開口說話。

“你是?”陸瑤遲疑問道。

“我是索娜。”

“哦,原來你是索家那孩子。”

“對。”

“索小姐,我想和薇薇通電話。”

“我不是和你說過了嗎,薇薇在睡覺,請你別再來打攪她。陸女士,你沒良心已經這麼多年了,再這麼繼續作惡,小心有報應。”

手指一劃,索娜掛斷電話,並把陸瑤的號碼拉入了黑名單。

半晌後,索堯回電話了。

“你找我?”索堯問道。

“對!”

“有事?”

“沒事我找你幹什麼?”

索堯在那邊沉默了一下:“也是,你通常都是有了事才想到我的好,然後過來奴役我。”

“喂,你廢話怎這麼多?到底幫不幫忙?”索娜有點不滿。

“說吧。”索堯輕歎。

索娜馬上把這邊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全說了,語氣很激動,恨不得跑去把那兩個不害臊的女人拎起來揍一頓。

索堯聽完,下了一個結論:“看來,這件事背後另有內幕。”

“問題是現在要怎麼辦?那兩個女人都想以這件事作為要脅,逼薇薇嫁人……現在薇薇傷心得不得了,還有,你幫我去查一查,那個鄧溯的近況好不好?”

索堯沉吟道:“鄧溯的事,我稍後去查,至於秦叔身上這件事,我現在教你一個法子,一呢,可以查查她們能有怎樣的辦法給秦叔脫罪名;二呢,我們可以試一試傅禹航到底有幾斤幾兩。”

“你……什麼意思?”索娜有些疑惑。

“我一直覺得秦叔看中這個人,是別有用意的。傅禹航絕對不簡單,否則秦叔不可能在獄中這麼逼迫小秦嫁給他!”

這話,挺讓索娜懷疑:“那人渣能有什麼用?就是一個風月街上有名的混混而已。”

“也許不隻是一個混混那麼簡單。我認為,秦叔極有可能覺得,傅禹航有能力對付鄧家,所以才為小秦找了這條後路。而捆綁式的婚姻,會讓傅禹航責無旁貸地擔起作為丈夫的責任。秦叔是個老師,每一個上過他課的學生,都會被他收服,為什麼?就是因為他有極為縝密的心思,輕易能把人看透。”

索娜有些被說服了:“那行,你說說你那是什麼法子吧……我去試試!”

索娜對秦芳薇說了說剛剛她和索堯討論過的事。

聽完,秦芳薇眉心輕蹙:“什麼?你要讓我去赴約?”

“這是一個機會,可以摸一摸他們手上到底拿了怎樣一副牌。”

秦芳薇想了想,不錯,不管怎麼樣,這是父親的生機。

“好!”

索娜鬆了一口氣,見秦芳薇神情憔悴,心疼地抱住她,安撫道:“待會兒我陪你去見這個程鐸,你隻管和他們交涉,傅禹航那邊我來通知。對了,你把傅禹航的電話號碼給我,等一下我會見機行事,拉他下水。”

秦芳薇沉默了一下,才回答:“我沒他手機號……”

索娜一驚:“你都結婚了,居然沒他手機號,你們這算是什麼夫妻?”

秦芳薇低頭不言語。

“得,我去找索堯要……”

那天見完秦牧出來,這兩個男人有互相交換了名片。

索娜把號碼記下後,問她:“你要不要也記一下?”

秦芳薇搖頭。

索娜輕輕歎了一聲。

晚上七點,索娜帶著秦芳薇出發去金悅來。

在路上,她給傅禹航打了電話。

那麼,彼時的傅禹航在幹什麼呢?

這個男人,在秦芳薇下車後,曾考慮要不要跟上去看個究竟,想了想,還是沒跟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