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薇薇這邊,您不用擔心,我心裏有數。但您這個案子……”傅禹航深深地看著秦牧。
“我會和薇薇說的,讓她放棄為我脫罪的想法。至於其他,你不要過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情非得已。你是,我也是……”伴著一聲輕輕的歎息,秦牧合上了眼。
“爸……”傅禹航還想勸。
秦牧揮了揮手:“小傅,我隻要你保證薇薇的幸福,其他的事就不要插手了……另外,你們早點要個孩子,這樣的話,我會更安心。”
說到孩子這個事時,秦牧又睜了眼,他不是傻子,哪能看不出這兩個孩子之間,目前根本沒有夫妻的味道。
“你們……同房沒?”問這個事,做長輩的有點尷尬,但他還是關切地問了。
“這事,不著急。”傅禹航非常冷靜,也沒想過要瞞,“您知道我要的是什麼。”
秦牧點頭,一點也不覺得意外,輕歎道:“我就知道會是這樣一個結果。”
所以,他才會越發憂心:他認得的這個孩子,可驕傲了。
“我隻是希望你們別太拖……年紀都不小了,有了孩子,就等於有了一個完整的家……當然,我知道,你一直就是個很有計劃的好孩子,你自己看著辦吧……薇薇那邊,我找機會也會勸勸的……”兒女是父母一生的債,而他的牽掛,也就這麼一個孩子了。
“哎,我會考慮的。”傅禹航答應著,“爸,另外有件事,您可能還不知道……”
秦牧眼皮跳了跳:“什麼事?”
傅禹航低頭吹著一杯熱水:“他醒了……”
雖沒點明是誰,秦牧卻一下明白了,好半天不吱聲,良久之後才歎息道:“這麼快,我本以為還會過段日子。”
傅禹航漫不經心地笑了笑,心下也明白了:“原來您什麼都知道,所以才把我拖了進來。”
“對不起,小傅,我不該拖累你的。這麼多年了,你一直在暗中觀望,卻遲遲沒有行動,我就能猜想到,你不想再介入。可是……請原諒我做父親的這份苦心……”秦牧語氣無比堅定,“我不看好他們了。雖然薇薇和阿溯曾是一對金童玉女,但事態的發展已經改變了他們的命運。所以,小傅,你千萬別做傻事。這一次,別再拱手相讓,如果不曾嚐試,你怎麼就能斷定自己不能帶給薇薇幸福?”
傅禹航挑了挑劍眉,麵對來自老丈人的鼓勵,他心頭隱隱生了幾絲欣慰,事隔這麼多年,秦老師終於認可他了。
“對,我不比鄧溯差。我唯一不如鄧溯的,就是長得不夠俊,不夠討女孩子喜歡。”他笑著自我調侃了一句。
秦牧卻左右打量了起來:“我倒覺得你很好,人又穩重……阿溯太斯文太瘦,擔不起保護薇薇的責任……”
可惜秦牧的審美,不代表秦芳薇的審美。傅禹航聽著,暗暗歎了一聲。
“再者,他們之間已經差了十年時間,就算沒有他媽媽從中作梗,他們自己也很難再拉近距離了。現在,你才是最合適的。小傅,我這輩子閱人無數,什麼樣的孩子能成才、什麼樣的孩子注定隻能做書呆子,我一眼就能看透,且往往是八九不離十。”
“爸,您放心,我不會隨便把老婆讓出去的。不過,現在還是先不說這事了,我另外有件事得拜托一下您……”傅禹航把話題給岔開了。
“什麼事?”
“我想讓薇薇跟我學點防身術。她是有底子的,隻要肯學,就一定能學好,隻怕她死腦筋不肯學。您幫我開導開導她。我現在待的環境太複雜,難免會得罪人,她懂點防身術,我會放心一點。”
“好,我試一下,”秦牧點頭,“也許你還可以借這個機會,解了那孩子一個心結。”
秦芳薇進病房時,看到父親和傅禹航在下棋,忙過去說:“爸,您別太累著了……傅禹航,你趕緊把棋收起來,爸肚子要餓著了。”
“行行行,家裏你最大。爸,先吃早餐吧!”傅禹航立馬收了棋,聽話得不得了。
秦牧直搖頭,微笑著說:“你呀,小心把她慣壞了。”
“爸,我的老婆,自己不慣著誰來慣著?”傅禹航笑得一臉縱容,瞅了秦芳薇一眼,說得理所當然,而後指了指外頭,“我出去一下。”
傅禹航出去後,秦芳薇忍不住小聲埋怨:“爸,有您這麼說話的嗎,到底誰是您親生的?”
秦牧笑得抬頭紋都出來了:“我是怕你一直欺負小傅。薇薇,這世上沒有怕老婆的男人,隻有疼老婆的男人。男人讓著你,不要以為那是理所應當的,如果沒有情份在,誰會讓著你?”
秦芳薇聽著,手上盛粥的動作頓了一下,這話十分有理,好男人都是橫在外頭,讓外麵的人怕,回到家,就該變成一隻無害的家貓,而不是老虎似的稱王稱霸。
“我知道的,爸。”傅禹航在家的確挺溫馴的,隻是太愛逗她。
“薇薇,剛剛小傅和我提了一個想法,我覺得可行,但還是得問問你的意見……”
“什麼?”把盛好的粥端給父親之後,她反問道。
“他想教你防身術。你看,可不可以每天擠出一點時間去練一練?”秦牧試探地問道。
秦芳薇神情僵了僵:“爸,你是知道的,我……”她自是不想學的。
“我知道,你還沒從那件事的陰影中走出來,但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想不通啊?那時你隻是正當防衛,而且你是在見義勇為,那不是你的錯!況且,張愛旖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我很擔心你會再遭了她的算計。”提到這個人,秦牧是滿臉憂心。
“好,我學!”
不想讓父親擔心,再加上鄧夫人確實可怕,秦芳薇還是答應了。
早餐後,傅禹航讓小都守在病房,把秦芳薇拉了出去。
“你要帶我去哪兒?”
“爸沒和你說?”
“說了,今天就去練?”秦芳薇正說著,被他塞進了副駕駛。
“嗯,說練就練。你會點功夫,萬一鄧家人發難,能自保最好,不能自保,能和他們拖上一些時間也不錯。我在你手機上設置了快捷鍵,直接撥1就能和我聯係上。從今天起,我們倆要聯手打好保衛戰,所以,你必須配合我。”他從另一頭坐到駕駛座上。
“你的功夫是自己摸索出來的,還是跟人學的?”秦芳薇忽然想到他打架時的樣子,凶悍得不得了,實在有點叫人害怕。
“跟人學的。”
“誰是你師父?”
“那些和我對架的人,都是。信不信,我能無師自通地學會他們在我麵前使過的招數。”
秦芳薇惦量著這個可能性,想到他既是學渣,又是學霸,那麼他有這麼點本事,也不足為奇。
“信!”她有力地說出了這個字。
他聽了,嘴角勾了勾,很是滿意。
一個小時後,傅禹航帶著秦芳薇來到一幢別墅前。
監控將這附近的道路全給監視了起來,一道寬闊的車道往裏延伸著,門口設有保安。園子裏,綠樹蔭蔭,花開正盛,環境極為清幽。
“這裏是哪兒?”秦芳薇有些疑惑,這個男人是個窮孩子出身,不可能有別墅,如果有,這別墅來曆肯定不清不白。
“你那是什麼眼神?”傅禹航就像有讀心術似的,道破了她心頭的所思所想,“這地方不髒,是我一手打造出來的諜報本部,用來收集各種消息的工作室。”
“諜報本部?”秦芳薇咬著這四個字,覺是有點意思。
“就是買賣消息。走吧,這邊有個練功房。從今天起,在這裏,我就是你的師父,不是你的丈夫,你得乖乖聽我的,練不好,就得受罰……”
聞言,秦芳薇突然有點擔憂,這家夥會不會故意摔她一個鼻青臉腫,以報複她之前的態度惡劣?
傅禹航牽著秦芳薇的手,往別墅大樓走去,迎麵遇上幾個年輕男子。
那些人看到他們牽著的手,再從那手上轉移到秦芳薇的臉上,一個個都驚呆了,似乎傅禹航牽著一個女人出現在這裏,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
“傅哥……”其中一個大膽的人好奇問道:“這是什麼情況呀?這位……我們得怎麼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