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之後是無盡的空虛,到那一瞬間的快樂,也足夠讓他忘記在唐初露那裏經受住的痛苦。
可是今天,他滿心滿眼都是那個女人。
哪怕他故意不去想,他隻是看一眼懷裏的女人,也都能想到唐初露曾經在大學時嬌羞著看著自己的神態。
他突然就有些煩躁,忍不住將懷裏的女人推了出去,“去,再給我拿瓶酒來。”
小茶花見眼前的男人忽然變了臉色,也不敢再多說,連忙起身去給他拿酒。
而角落的另一邊,默不作聲陸南方跟這邊的氛圍格格不入。
自從到了這裏之後,他的臉色就一直不怎麼好看,一個人坐在角落裏麵,基本沒說過兩句話。
尤其是在看到那個跟唐初露長得有幾分相似的女孩子過來的時候,他的怒氣更是到達了頂點,隻不過礙於在場的都是大學的同學,一直沒有發作罷了。
如果不是裴朔年及時將那個女孩子推開她,也許就要壓製不住自己的怒火。
他推了推眼鏡,無視了一旁女人的討好,看著麵前擺好的酒杯,做了皺眉,終於下定決心喝了一口。
他大老遠的從海城趕到這裏參加裴朔年組織的這個所謂的同學會,並不是要應付這種場合,隻是想過來說清楚,不過看到裴朔年平時就是這樣的生活之後,他覺得自己沒有必要打那個電話。
裴朔年這樣的男人,已經完完全全配不上唐初露了。
小茶花被裴朔年推開之後,一旁的高豪旭忍不住湊了過來,半真半假的對裴朔年說道:“怎麼不合你的口味,剛才不看著你挺稀罕的嗎?”
裴朔年看得出高豪旭對小茶花有點意思,笑著抽了口煙,“喜歡就直說,大男人藏著掖著的,有意思嗎?”
高豪旭好歹也是個正兒八經的富二代,雖然家裏麵一直不溫不火,要不是看在裴朔年又起來了,怎麼可能會在這裏看他的臉色?
他當即語氣就有些不好,沒忍住諷刺了一句,“你看上的女人都清一色是唐初露那張臉,我怎麼敢跟你搶?也就隻有你口味這麼專一,就喜歡那種清湯寡水的長相,說句實在的,你那麼喜歡,怎麼不幹脆把她追回來?”
包廂裏麵的幾個人也都是見證過裴朔年和唐初露大學時戀情的人,本來以為這兩個人肯定會一直走到最後,沒有想到當年那個對女人不屑一顧隻喜歡唐初露的少年,到現在竟然會變成這副樣子,來者不拒。
裴朔年臉上本來還有一些嘲笑的意味,聽到他說出唐初露的名字時,一下子就陰沉起來。
他冷冷地看了高豪旭一眼,在他臉上吐出了一口煙圈,眼睛裏麵閃過一抹陰鷙。
雖然什麼話都沒說,但高豪旭還是看到了一股殺氣,他臉色有些難看,被噴了一口煙也沒有發作,隻能強行忍著,又坐了回去,不再提這話茬。
另一個男人喝的有些大,聽到這邊的動靜,忍不住皺了皺眉,將身上的兩個女人推開之後大著舌頭說:“高豪旭你是不是有什麼毛病?那種時候提那個女人幹什麼?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新薑靚翻天,老薑惹人嫌!”
一眾人立刻哄笑起來,裴朔年無所謂地靠在沙發上,聽著放這些真真假假的話,用手擋住了自己的眼睛,嘴角也扯出一個附和的笑容。
他也覺得男人的本質就是喜新厭舊,可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骨子裏麵竟然是個念舊的人。
新鮮感可以給他帶來一時的迷醉,但永遠都抹不去唐初露刻在他骨子裏的感覺。
聽著那些人拿唐初露打趣,一旁的陸南方終於忍不住開了腔,“裴朔年,你現在跟唐初露是完全沒有任何可能的是嗎?”
包廂裏麵本來有些吵鬧,他說話的聲音不算大,但是卻擲地有聲。
再加上他一晚上基本上都沒有開過口,所以他一說出來,整個包廂都安靜了幾分。
所有人都有些詫異地看著他,不知道他要說些什麼,隻有裴朔年一下子沉了臉色,隱隱知道陸南方為什麼要這麼問。
他沒有說話,隻是又給自己倒了杯酒,但到底沒有喝下去,而是將手裏的煙頭扔進了酒杯裏,聽著探紅的煙頭遇到水時發出“滋啦”的一聲。
所有人都察覺到了氣氛一時間變得有些僵硬,誰也沒有再開口說話。
陸南方像是沒有感覺到一樣,堅持地追問道:“裴朔年,你給我一個準確的回答。”
“憑什麼?”裴朔年終於抬頭看他,吊兒郎當的語氣。
陸南方一字一句的說道:“因為我要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