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打算去看望陸夫人,那自然是要帶一些禮物的。

隻不過陸寒時卻對她說:“不用,直接過去就好。”

唐初露看著他,“還是帶一點禮物吧,上一次見她就空手,這一次還是兩手空空,會不會不太禮貌?”

陸寒時沒說話,揉了一下她的腦袋,“不用。”

他還是堅持,唐初露見他是認真的,也就沒說什麼,那是他的媽媽,他比她要更了解,也就聽了他的話。

到了療養院的時候才發現,原來是陸夫人打算搬出去了。

她看到那些人進進出出地在準備行李,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看向陸寒時。

他眼裏含著清淺的笑意,開口對她說:“先前就已經打算搬出去,隻是一直沒有告訴你。”

“這麼大的事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唐初露又是高興又是嗔,“我們也好過來幫忙。”

陸寒時聞言忽而就俯身下來,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當然要急著出院,到時候好參加我們的婚禮。”

唐初露聞言臉色一紅,推開他,“誰要跟你結婚!”

她都還沒答應和他在一起,怎麼又跳到要直接結婚了?

兩個人打打鬧鬧,沒有注意到陸夫人正緩緩朝這邊走來。

唐初露一時間還沒有意識到,當看到站在那個麵前的人是陸夫人時,一下子結果睜大了眼睛,“您已經能站起來了?”

她有些激動,也很高興,“什麼時候的事?”

陸夫人看著她,對她笑了笑,她在一個多月之前就已經開始試著站起來行動了,後來恢複得很好,“醫生說我這是心理作用。”

以前的打擊太大,她那時候一病不起,一開始是真的生了病,後來時間一長,明明什麼都已經恢複了過來,但她卻依然坐著輪椅,那是因為她的心理原因在作怪。

隻是再重的心結都有解開的時候,看到陸寒時最後都找到了自己鍾情的女孩,她似乎也沒有什麼理由再繼續放不下過去了。

她不想讓陸文瀚再耽誤她的生活,已經耽誤了這麼多年,還不夠嗎?

院子裏的人來來回回,都在搬著行李,陸夫人便帶著他們兩個人在一棵大樹下坐下。

這裏是一片陰涼,一小片地方卻給人一種與世隔絕的感覺。

不知道是環境的原因,還是現在陸夫人身上都散發著一種寧靜恬淡的氣質,讓人看了就心情平靜。

唐初露看著她,目光下移,忽然就在她身上看到了一個很熟悉的東西—— 她脖子上掛著一條項鏈,那條項鏈上麵追著一顆上好的玉石,散發著悠悠的光芒,一看便知道是上乘的寶石。

唐初露怎麼可能會不記得那條項鏈,那是幾年前在拍賣會上陸寒時為柳茹笙親手拍下的那一條。

她一下子就握緊了拳頭,一瞬不瞬地盯著看。

陸夫人似乎也注意到了她的視線,看了她一眼,“怎麼了?”

唐初露這才回過神來,搖了搖頭,臉色有些難看。

陸寒時似乎也注意到她看過去的方向,眸色漸漸加深,揉了一把她的腦袋,卻是什麼都沒說。

唐初露的臉色越發複雜,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嘴角,低下頭,最後也隻選擇了沉默。

陸夫人見他們兩個這副模樣,不由得有些擔心,“怎麼了,是哪裏不舒服嗎?”

唐初露連忙搖頭,“沒有。”

然後對她擠出一個笑。

陸夫人卻還是有些擔心,最後還是陸寒時出聲說沒什麼事情,這才放下了心來。

幾個人說了一點日常的話題,後麵一個護工又匆匆忙忙地跑了過來,在陸夫人耳旁說了幾句話。

她的臉色稍微有些凝固,卻還是保持著平靜,等護工走了之後,陸寒時才看向她,眼神明明滅滅,晦澀莫名,“他又來找你了?”

陸夫人點了點頭,“不過我今天就要搬走,他以後應該找不到,不會再來了。”

陸寒時嗤笑了一聲,“他如今已經和簡肖姍離婚,說不定更加想纏著你,你這段時間注意一些,我會派人看出他的。”

陸夫人點了點頭,又看了陸寒時一眼,似乎是感歎地說:“我知道你的心意,你把陸家那些股份全部都轉到了我的名下,連帶著沒有給你父親和母親半點資產,前段時間簡肖姍也來找過我……” “她來找您?”

陸寒時一下子就打斷她,眼中似乎閃爍著怒火。

陸夫人拍了拍他的手背,如今早就已經是心平氣和,“我當然沒有見她,隻不過我也不想讓你再活在仇恨之中,對他們如何是你自己的選擇,我也不想幹涉,我隻希望你能夠開心一點。”

她如今已經完全放下了以前的一切,從前不管心中再如何思念陸寒時,可始終不願意見他,他畢竟是簡肖姍的親生骨肉。

可如今的她想明白了,血緣有的時候很重要,可有的時候也沒那麼重要。

人與人之間的關聯很多時候是通過血緣的紐帶緊緊地聯係在一起,但有的時候也會有一些別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