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靜怡站在調香坊外,心中懊悔已然不是三言兩語能夠描繪清楚的:“懷言,若我當初不去往美利堅,你會一直愛我對吧?”
假設性的事情,沒有意義,楚懷言並不想和她爭辯太多。
他甚至不願意接過這個話茬,在他將要消失在她視線之際,他的眼神變得疏離,嗓音也漠漠:“回去吧。”
林靜怡自然不肯離開,她死死盯著他消失的背影,等徹底看不見楚懷言了,她又盯著自己的照片吧嗒地流眼淚。
楊秘書向來也怕女人哭個不停,走上前,勸道:“林小姐,你就走吧,過去的就讓它過去。”
所有人都在勸她放下過去,放掉以前的感情,放棄楚懷言這個優秀的男人。
為什麼沒有一個人鼓勵她,說她還有希望挽回楚懷言的心?
“楊秘書,你知曉他當初多愛我的。”林靜怡吸了一下鼻子,卻仍舊哽著嗓。
楊秘書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這林小姐脾性執拗,他以前就知曉,隻怕勸了也是無用功。
楊秘書轉身也進了調香坊,仍舊敞開的調香坊大門,不一會兒卻多了兩個看守的人。
林靜怡瞧著看守的人,也不知曉是楊秘書安排的,還是楚懷言安排的,可不論是誰安排,無非都是為了阻止她進入。
看來,不下點血本,她是無法再接近楚懷言了。
林靜怡的手緊拽成拳,離開調香坊,她乘車途徑孟子街瞧著那碧波蕩漾的湖水,讓司機停了車。
接著,林靜怡下了車,麵朝孟子湖,她的心像是被東西抓地一緊。
“靜怡,我得了新玩意兒。”那時的楚懷言翩翩少年,脖上掛著的小型照相機,便是他口中所謂的新玩意兒。
他隻給她拍照,城南到城北,花鳥背景到山川之色,他得了空閑,總會帶她去並一一留念。
“我喜歡的,是我兒子的母親。”
“誰規定,隻能對活人戀戀不忘?”
若這兩句是懲罰和詛咒,她想,若是不能再回到楚懷言身邊,她這輩子都將不得翻身了。
林靜怡憤然將照片往湖中扔去,撲通,大朵水花濺起,像是朦朧了她的視線。
當林靜怡要上車時,往孟子路口拐來的車輛,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輛老爺車有著楚家的標誌,她好奇地看過去,最後,她的視線落在了後座的孩子身上。
此時楚嘉逸正拿著古文書籍,背著《大道之行也》:“故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使老有所終……”
今日下學早,小家夥打算趁著傍晚見到蘇老師的之前,將《大道之行也》背的滾瓜爛熟,到時候好生表現一番。
“呈叔,我背的好不好呀?”小家夥背完,還不忘問問開車的呈叔。
呈叔聽不懂繞口的古文,隻覺得楚家這小祖宗背地順溜,於是,直誇好:“小少爺當然背的好啊,情感和聲音起伏、停頓恰到好處,用楊秘書的話,叫抑什麼頓什麼……”
呈叔想用個成語來誇一誇小家夥,卻忘記楊秘書曾經教的,一時間表達不清楚。
小家夥從後頭站起來,趴在呈叔坐著的車座後頭,笑了笑:“呈叔說的是抑揚頓挫吧!”
“對,就是那個抑揚頓挫。”呈叔單手給小家夥豎了一個大拇指。
小家夥得到誇獎,便背得更加積極了。
“呈叔。”是女人焦急的聲音。
呈叔朝聲源看了一眼,瞧著站在孟子湖邊的林小姐,車即刻停了下來。
小家夥見車停,合起書,問:“怎麼了,呈叔?”
“小少爺,是林小姐。”呈叔反頭告訴嘉逸。
小家夥不冷不熱地的哦了一聲,這女人,他不喜歡,和那個要爭著嫁給他父親的茵小姐一樣讓他不喜歡。
嘉逸本想讓呈叔走,但他還沒開口,呈叔就向他請示:“小少爺,也不下去?林小姐找我們好像有事兒。”
“呈叔,你和她熟?”小家夥問。
呈叔被問的不知一時要如何回答小孩子這樣的問題,想了想,呈叔還是點點頭:“還算熟吧。”
“什麼叫做還算?”小家夥又問。
呈叔解釋:“曾經你父親得空,便會讓我開車帶他們去沽空山看日出,林小姐還幫過我。”
“父親也有那麼溫和的時候嗎?”小家夥嘟了嘟嘴,大冰山都不會帶他去沽空山看日出呢。
這個林小姐,當初在父親心中到底是什麼位置?如今呢,是不是在父親的心中還是很重要?
倘若還很重要,那蘇老師怎麼辦?頭疼啊頭疼!小家夥扶額往後座一倒。
呈叔瞧著小家夥這樣的反應,不禁反思是不是自己在小孩子麵前說錯話了?
小家夥沒開口下車,呈叔便打消了下車的年頭,林靜怡瞧著呈叔準備開車離開,立馬往那邊快速走去。
林靜怡走得急,氣喘籲籲之餘,心口有些悶疼,她一邊撫著心口,一遍叫著:“呈叔。”
呈叔犯難地看著林靜怡:“林小姐,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