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憶起他在那種痛苦的情況下,脫口而出是叫出的那個名字,那是他以前的愛人嗎?還是說,就是因為那個叫茉莉的女孩子,他到現在仍不肯對自己敞開心扉?
她承認自己是有點小心眼的,可有什麼辦法,當我們愛上一個人的時候,就會去計較他的以前跟現在,她並不想跟那個女孩一爭高下,她隻是很不甘心,這樣待他,為何還是得不到他的全心全意?
她真不並不奢望他為自己摘什麼星星月亮,她隻希望他能對自己普通一點,不要事事都不跟她說,好像她就真的隻是一個陪他渡過寂寞時刻的床扮而已。
這樣也說不通,她並不覺得許平是這樣的人,她隻是悲哀,為什麼就不能再坦誠一點呢?
她是真的愛他,像跟他過一輩子的,這樣堅定的心,自從吳越過後,七八年了,她是第一次有。
“對不起,是不是嚇到你了?”
他鬆開她,抓著她的肩膀,一臉歉意,完全沒有注意到小雅的心思,也是,這種時候,能有心思想那些麼?
小雅把被他抓傷的手往被子底下藏了藏,強笑道:“沒有,你夢到什麼了?嚇得一身汗。”
女人還是有點小心眼的,嘴上說著不在意,心裏其實在意的很,言語中盡是試探與暗示,她聽到的那個名字,她希望她能親口告訴自己,他跟名字主人的故事。
“沒什麼,就是一個噩夢而已,好久沒做過夢了,估計是因為最近這段時間老是加班的原因。”
他還是有所保留的,不會輕易吐露自己的故事,也沒什麼的,她並不是那麼急著想知道,他們之間,有的是時間━━隻要地球還沒有世界末日的話。
“那早點休息吧!”
小雅也淡淡地一笑,她不抱任何期待了,反正,許平已經鐵了心要對她封鎖自己。
關了燈後,兩人躺在安靜的房間裏,各自想著各自的心事,許平還在沒剛才的夢驚魂未定,他疑惑了,自己怎麼會突然夢到茉莉,這樣的夢,在很多年前,他也是做過的,在海邊的夢。
那個時候,茉莉還活著,他們一起在夏日的午後,從學校裏麵出來,拿家裏給的零花錢,一起去街角的便利店買雪糕,一邊吃,一邊討論當地在學校發生的趣事,他記憶猶新。
那個時候,他們是那樣的快樂,他以為,隻要自己趕快長到十八歲,成為大人,小雅就會永遠隻屬於他的。
他不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會比他更愛護珍惜她。
但他錯了,當他迫不及待得想長大時,茉莉也迫不及待地想離開他,他永遠都不知道,自己一直深愛的這個人,居然有著如此黑暗的一麵,直到她生命的最後一刻,他也不知道,她究竟有沒有愛過自己,盡管她一再強調,她是那樣的愛他。
可愛一個人,真的是這樣愛的嗎?那怕是一種自欺欺人的想法而已吧?
想到這些,許平又不受控製地想到用同樣一種方式離開自己的父親,這些年,盡管對於兩位他深愛的人離去的傷痛已經越來越淡,但傷痛就是傷痛,不是說你不去想,就已經不存在的。
對於一個男人來講,太過多愁善感,總歸不是好的,他也盡量不讓自己落入這樣一個圈套裏。
但多少個午夜夢回,他都暗暗淌淚,要用多少時間,才能真正忘記曾經的傷痛,他不知道。
想著,想著,他已然忘記,旁邊還睡著小雅,眼睛一閉,哭出聲來,身體抖個不停。
“你怎麼了?怎麼突然哭了?”
小雅本來就沒有睡著,見他突然哭得像個孩子一樣,不禁嚇了一跳,慌忙坐起身,正要開燈,許平翻轉身,抱住她的腰:“不要開燈,讓我就這麼抱著你哭一會。”
小雅已經伸出去的手,下意識地縮了回來,她從未見過如脆弱的他,伸出手,輕輕抱住他:“好,不開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