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恒憋悶的很,他把車子飆到小雅他們看不到的地方,停在一棵滿是落葉的梧桐樹下,他想起她的笑,那麼自然,又想起她揮舞著手跟自己告別時,如蓮藕般白皙的手腕,胸口像是被什麼紮了一下,痛得徹骨。
他知道了,她並不喜歡自己,從她跟自己打招呼的笑容就能看出來,她也沒有刻意隱瞞自己,或是耍著自己玩,可是這會,他倒寧願她是耍著自己玩的。
還有那個男的,上次在她同學家裏吃飯時,他跟對方聊過,是個很出色的人,看樣子還比安小雅小。
他一拳砸在方向盤上,該死的,他在心裏咒罵,罵自己的無知跟自以為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也就算了,為什麼自己要有那種錯覺,簡直難堪到了極點。
他拿出手機,按了一個號碼:“喂,在哪裏?……我等下去你那裏,化什麼妝呀,跟個鬼一樣。……沒怎麼呀,就這樣說了,我等下直接去你家……”
他“嘭”地切斷電話,再次砸了幾下方向盤,咒罵出聲:“見鬼,真他媽見鬼!”
兩人回到小雅位於郊區的小窩裏,寬大地廚房容納兩個人是綽綽有餘的,但因為洗地菜擺得滿地都是,廚房當反而顯得不那麼寬敞。
已是薄暮時分,廚房的燈慘淡地紅著,小雅彎腰切著辣椒絲,平兒十幾年如一日的,隻負責洗青菜,還時不時停下,專心跟小雅聊會天。
“你聽明白了吧,那時在那邊,你電話又打不通,他著實幫了我很大的忙,這會子,派我去海外,你說我能不答應?”
小雅想了想,還是把自己可能會走的事說了出來,至於許平怎麼想,那是他自己的事,若是他挽留,自己也未必不糾結。
“這也不用過分擔心!”
許平向來是波瀾不驚的,他仔細觀察著蔥的形狀,平靜回道。
一想就知道,她那個上司這是以退為進,先給她點甜頭吃,然後再恩威並施,讓她為自己賣命,估計也是瞅準了小雅很需要這份工作,但今天知道她已經有了男朋友,心裏估計也放棄了,小雅在這邊有了依靠,如果幹得不好,不幹就是了,犯不著任人牽著鼻子走。
“你就放心吧,他現在比你還急呢!”許平淨了淨手,又道:“況且,去海外任職,怕也不是那麼容易批準的,這不還沒簽字麼,你不必驚慌。”
“我就是有點想不通!”小雅往前湊了湊,皺眉道:“你想啊,上次犯個那麼大的錯,都不知損失了多少錢,公司有能力的前輩不是沒有,他還提拔我,不是很不符合邏輯麼?”
許平笑,小雅雖然迷糊了點,但有一點,就是很有自知之明,她那個上司那麼精明,也真難為她了,居然還能保持著清醒的頭腦。
他從身後輕輕擁住她,低語道:“小雅如果那張人事調令真的批準了,你會同意去國外嗎?”
小雅一愣,沒料到他會這麼問,她一直認為,自己在他心裏並不被看重,或者說,他根本不管她去還是不去。
想了想,她道:“你希望我去嗎?”
平兒鬆開她,掰正她的身子,兩人四目相對:“我尊重你的選擇,若你去,我支持,若你不去,我也支持!”
這個回答讓小雅心裏一涼,言外之意,就是說,你愛怎樣就怎樣麼?
她抽出被握住的手,沒好氣地道:“那萬一我去了,我們之間你打算怎麼處理?”
許平知她是誤會自己了,忙抓回她抽出去的手,重新握住:“我不是這個意思,小雅,我現在還沒結婚的打算,但也不想束縛住你,去海外任職,對你來講,是非常有意義的事,我始終認為,婚姻不是女人的唯一。”
“我並沒有要求你現在就娶我,但你的態度讓我寒心,好像一點都不在意我的去留。”
小雅是有那埋怨的,有話也憋不住,你想想,現在不說,啥時候說?
她偏過頭,不看他,眼裏泛著淚花。
許平有點愧疚,將她強行攬進懷裏,磨蹭著她的耳鬢,喃喃低語道:“小雅,婚姻不是兒戲,我確定自己是喜歡你的,而我在什麼都沒有給你的前提下,還讓你為我放棄工作,我不是太自私了嗎?若你願意為我留下來,也是可以的,我也感動,但我還是希望你去,你到這個歲數還不結婚,不就是還有一份引以為傲的工作嗎?如果連這個都失去了,你將來會後悔的,至於我們,如果晚個幾年結婚,就有問題的話,隻說明我們不夠愛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