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麵色有些不自然,原先掛著的笑容現今變得有些刻意:“早晨奉了嬤嬤的命令,出宮補缺一些宮中沒有的雜物,因路途遠了些,也就回來晚了。”
“這樣啊。”衛輕語點點頭。
“那你準備何時回宮,現在已經不早了,過了夜半,就算是有宮牌,門衛也不放人進來了。”
“沒事,我今天可以不回宮的,明天我再回來。”她順道指了指城門,說:“你快進去吧,你看月亮都掛空中了,再不進去就晚了。”
玲瓏應了聲,說:“那不多說了,你路上小心些,最近外麵有些兵荒馬亂,你個女子也要多加注意。”
原先想著,不會真有事發生,沒走出十步,就聽到了玲瓏的呼救。
玲瓏已經被一個滿是傷痕的男子給挾持住,由於光線太暗,稍微在遠處,看不清那個人的麵孔。
城門離此處不遠,那邊有眾兵把守,現在呼救肯定會有人來。
“你要是現在呼喊,我立即殺了她。”那個人似乎看出了衛輕語的意圖,在她跑了幾步的時候就截斷了她的企圖。
衛輕語忐忑地走近,聲音壓得很低:“你是什麼人,想幹什麼。”
“梁王殿下,請您放過奴婢,求求您。”玲瓏掙紮地求救出聲。
衛輕語腦海一轉,古書上寫梁王是竇氏另一子,不過另有劃分地勢給他為王,怎麼現在跑到這來了。
“梁王,剛打過仗?”衛輕語意圖用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繞開他的思緒。
“本王做過何事與你無關!”他說話的語氣異常的冷若冰霜。
他滿是鮮血的雙手,緊緊恰在玲瓏纖細的脖頸之上,沾滿的無辜鮮血弄髒了他玉骨秀氣的雙手,玲瓏脹紅的臉孔無助地衝著衛輕語求救。
梁王淩亂的發絲,如烏黑的瀑布穿流直下,散落的秀發遮住他左側動人可顫動半壁江山的臉孔,語氣中不容置疑的決絕讓衛輕語不敢輕舉妄動。月亮探出密布的烏雲,她這才看清了他的臉。
薄涼嘴唇命令式的淩厲朝衛輕語直襲而來:“你的絕代佳容。可不能用來浪費,我要你接近劉啟,幫我奪取大漢江山!”
衛輕語內心顫動,好不容易走出的皇宮,她又怎可能傻傻再進去:“我若不依呢。”
原先掙紮的玲瓏已經漸漸開始翻起白眼,他唇齒間的話語不再多有一絲從容:“那我便殺了她,殺了任何與你有關的人!”
“輕語,救我,救救我。”玲瓏恨不得將最後剩下的一絲氣息都用來向衛輕語求救。
“這三日內,我教你的東西你都記住了嗎?”梁王語氣冰涼,吐出的氣息在衛輕語耳畔輾轉。
“你答應我放了她的。”
梁王深吸一口氣,眼神淩厲,抓住她的手臂力量加重:“三天前的深夜,我已經放她回宮,不過若在宮中出什麼亂子,我都可以直接結束你們的生命,說到做到!”
衛輕語看著眼前現在的梁王,棱角分明的臉龐,冷峻如同不食人間煙火,他說到的事情絕對可以做到,堂堂梁王殿下數年來征戰沙場,揮戈向西,在曆史上也不是紙糊的。
“好,不過我幫你接近劉啟,你什麼時候可以放我走?”
“在我不需要你的時候。”他說的漫不經心,換上一身青瓷雕刻絹花衣服的他,沒第一麵見麵時那般落魄。
她低垂著常常的睫毛下,像黑色瑪瑙一般閃爍著深邃的雙眸透著惶惶企圖,停頓了片刻,又開始強調:“今日,是皇後入選家人子的日子。我早為你在宮裏打點好了一切。你依舊用衛輕語這個名字,不過身份不同。記住,你不再是原先在膳房隻會幹活的丫頭,而是當朝蜀郡太守文翁的義女。”
他把衛輕語推向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城門外排著的漫漫長隊,都是今年入宮的家人子。梁王手中的令牌是從衛輕語那裏拿來的,不知這東西為什麼會在她,他心中解不開這個疑惑。
“喂,怎麼是你!”那人聲音來的熟悉。
衛輕語轉身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嘴臉,偏偏他麵露驚喜,四五步就跑到了自己麵前,吃驚地打量著她一身裝扮。
嘴巴張的O型大,一臉的不可置信問道:“你是今年入宮的家人子?”
“怎麼,不可以嗎?”衛輕語有些莫名羞愧地躲避他的眼神。
他又迎上來:“呀嗬,真沒想到啊,給你出宮機會,你還又進來了,想著榮華富貴了吧。”
“隨便你怎麼想,走開。”衛輕語一臉不賴煩,繞開他,順勢踩上去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