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巧慧愣了一把,長歎一聲,但心裏掩蓋不住喜悅的激動。衛輕語,這下我想幫你也幫不了啊。

都說深夜漫長,而衛輕語在床榻之上坐了直到皓月掛空,這太子依舊沒有踏入殿中半不,偌大的太子宮,奢華極致,看守的公公在外麵,殿內,就算一根銀針掉落在地,都能清晰聽見。

“誒,你說這太子是不是今夜就把這家人子丟這了啊?”多嘴的小太監問著和自己一起值班的小太監。

右側的一名小太監見眼下沒人,也就答噥著腦袋,急切地說了幾句:“你還不知道咱們太子嗎,都快過去三個月了,你看他和哪個女子親近過?”

“嘿,不對啊,前幾日我還聽見未央宮的小宮女兒說在哪兒有見過呢。”

“那你說在哪?在哪?外頭說的話你也信?”小太監蹙著眉頭說著唾沫星子飛濺,脖子伸的老長,“眼見為實知道吧?”

另外一麵小太監無奈抹了一把臉,再不敢跟著攙和討論。

這宮中蕭聲算是響了一夜,在衛輕語到太子宮後又繼續揚起,一直沒有停斷過,她空等至天空漸漸泛起肚白,一縷縷透著橙色似絲綢的早霞光映上天空,衛輕語這疲憊的身子已經坐了一夜,慶幸這一夜太子總是沒有來。

外頭守夜的兩個小太監已經四仰五翻地睡倒一地。拖遝的步伐從殿內走過,衛輕語不屑般越過他們身體隻落下一句話:“古代的太監真醜!”

直到從太子宮到永巷,衛輕語才深刻明白到流言蜚語這四個字的真正用意。

從裏頭走來的熟臉,麵上掛著似笑非笑的樣子,走起路來,細腰微晃,見的衛輕語心都有些慌慌的。

“輕語你命好,進宮不到四天就被太子召入宮了,可召進去卻不玉露恩澤,這可是難以不讓人恥笑啊。”

晁曼衍一貫說話似懂非懂,對人也似敵非友。即便是平日裏,衛輕語聽她說話不著調也找不到理由去挖苦她以此報複。

隻是那明媚的眸子讓人又隱忍不住怪罪她。

衛輕語長歎一口氣,肩部的垂重讓她無力氣去理會晁曼衍精神抖擻的挑釁:“怎麼永巷這麼安靜,平日裏不都是很熱鬧麼。”

晁曼衍的淡紫色的裙裝已經足夠顯眼,不過,她依舊甩甩厚重的衣袖,嘴角更是四十五度有意上揚:“今日梁王殿下來挑家人子你不知道嗎?”

聽說梁王一來,那個冷若冰霜的嘴臉一下子浮現在衛輕語的腦海裏,做事果斷,聰明機智的人竟然這個時候來了。

“他來幹什麼?”衛輕語一點也不覺得驚訝,神情很是自然。

“這麼說你認識?”晁曼衍像是抓住了把柄,疑問的語氣更是濃重。

這一瞬間,兩人的對話突然戛然而止。晁曼衍好像是發現了倪端,搶先一步繞走到衛輕語麵前,意味深長地盯著她的表情觀察許久。

不安的眼神有意無意地逃避著她火辣辣的詢問,衛輕語笑而不語。

“果真見過?”晁曼衍更加肯定地問了一句,眼神流露出絲絲笑意。

此時如果說認識梁王殿下,她再多嘴一句,所有人都會對自己和玲瓏的身份有所懷疑。

雖說竇皇後對梁王寵愛有加,不過畢竟不是大漢中臣子,劃分城池獨霸城外的梁王也算是朝中大臣心中的一塊石頭,而忠於他的細作高官哪一個不是被太子的人盯得死死的,這日後爭權奪位之爭,一旦有人介入了,日後定脫不了任何幹係。

衛輕語心中有些慌亂,玲瓏曾經說過在這宮中任何人都不能相信,一轉身,就會有人拿著一把長劍在前頭等著你。

“這怎麼可能,像我這樣的小人物怎麼會認識梁王殿下。”即便衛輕語這次有意掩蓋,她知道聰慧過人的晁曼衍絕不會就這麼容易被糊弄過去。

“總說我幹什麼,不是說梁王殿下選家人子的嗎,你怎麼還待在這?”衛輕語的眉頭有些微蹙,腳步也跟著又走起來。

晁曼衍跟在後麵,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秀氣的臉龐有些微微揚起:“你以為這是好事,選家人子當賀禮送往涼州氏國,這背井離鄉哪個人會願意?當然是避而遠之了。”

“涼州氏國怎麼了,在哪裏不都是給皇帝做女人。”

“也就你傻,你這麼願意,可以自薦去。”晁曼衍跨開步伐轉身走開。

也不知從什麼時候傳來的哀啼,眼前的場景讓衛輕語一步詫然而止。

血泊之中,倒地的人已經雙目緊閉,嘴角一道血痕已經順著臉頰流淌至脖頸之處,腹部的衣服早已被洶湧流淌出的血液浸透,紅的煞是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