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台眾人聽劉參一言,全部慌成一團。

未央宮內,一批太醫神色凝重圍繞在金絲帳榻之前。太後麵色焦躁,青山黛眉間已經相蹙很緊,目光遲疑在皇上臉上,又急躁著等候著太醫發話。

衛輕語跪倒在內殿中央,心中如鍾鼓擊鳴一般,衣袖已經被自己蹂躪地不成樣子。

“皇上,皇上!”伴著皇後亂了神的話語,她匆促的步伐走進來。

“太醫,皇上到底如何啊!”太後等候不及,逼著太醫發話。

豆大的汗珠從太醫的雙鬢直落而下,他緊接著拔去皇上穴位上的銀針,癱軟在地,隨即嚎啕大哭:“太後,皇後,臣不才,皇上回天無數了啊!”

這一消息傳出,太後滿眶的淚珠如奔發的泉水抑製不住,顫抖的雙手捂住口,失聲痛哭,衛輕語也恍然跌坐在地。

“娘娘,娘娘!”衛輕語身後一奴婢隨即叫喊出聲,隻見竇皇後滿臉淚痕,暈倒過去。

“恒兒啊,恒兒你怎可如此狠心丟下母後一個人就走了啊,你還有漪房,還有參兒啊,你就如此狠心丟下他們!”太後聲音雖洪亮,但隱藏不住的哽咽使得她說出來的話語斷斷續續。

而這一切責任又將歸根於誰?太後起身,推開眾臣,步履蹣跚幾步到衛輕語麵前,揚起右手重重落下一掌。

火辣辣的刺痛感麻痹了衛輕語的右臉,好比一個鑄鐵徹底讓麵龐失去知覺,她將頭壓低,不敢抬頭反駁一句。

“來人,將這個蠱惑皇帝的賤人拖出去杖斃!”太後命令一下,外頭湧進近十位士兵,如臨大敵。

“不要啊外祖母!”劉參從一側佛袖衝過來擋在衛輕語麵前,雙膝毫不留情在太後麵前跪下。

“參兒,你這是要幹什麼!”太後意外劉參會為她求情,錯愕之間有些招架不住。

“外祖母,這與輕語無關,父皇將她賜給我的,請您不要怪罪她!”劉參語出偏執,張開的雙臂,維護著衛輕語的安危。

衛輕語隻覺得周遭升騰起的梨花香,讓心介之間有幾許暖意,少了幾分惶恐。

“方才太醫都說了,平日裏父皇有咳嫉,這病時而突發不定期。也並非輕語所為,還請從輕發落。”

太後一臉鄙夷望著劉參,蔻丹長甲直指衛輕語的鼻梁,話語帶有深深無奈:“參兒!若不是她,你父皇會就此離開?就算事不由她,她也脫不了一點幹係!”

“那還請外祖母從輕發落。”劉參丟下一句話,磕頭謝罪。

太後恨鐵不成陳,心中再疼,這終歸是自己的家孫跪在自己麵前。

“把她拖下去,先杖責三十,打入牢中,聽從發落!”太後見劉參還欲上前辯執,語態嚴重,麵色凝重,繼續說道:“參兒,你是王爺,注重自己的身份!”

衛輕語發覺太後的眼中滿是恨意,她一把拉住劉參的手臂,滿是謝意的眼神對上他深黑的雙眸,搖搖頭,示意他不要為她再和太後僵持。

衛輕語被架著走出內殿。太後扶起跪在地上劉參,如臨朝政的神行。

“傳哀家懿旨,皇帝之薨,不可外傳,待太子與薄美人大婚冊封禮過後,太子即位天子!”

殿內一片沉寂,無人敢反駁太後懿旨。

“二十,二十一……”

如星錘般的重棍在刑兵清晰的數落下,穩實地重重落在衛輕語的臀部,已經溢出血液的衣衫被這棍棒打的模糊不堪。

陰暗,潮濕,肮髒。

衛輕語緊咬著牙,趴在長凳上凝望著本不該來的地方,承受著本不該承受的罪過。已經麻痹了的全身就好似一個泡軟了的軀殼,唯獨模模糊糊的思維還獨留些清晰。

“三十,好了拖下去吧。”刑官終於放下長長的棍棒,歎出一口悶氣,感歎自己終可以休息一遭。

上來兩人毫不憐香惜玉一番將衛輕語連拖帶拉的架起,木製的牢籠門打開之後,像是甩開瘟神一般厭惡地將她丟進去,之後轉身瀟灑喝酒去了。

說不清這身上是汗還是血,後背粘稠的痛苦感讓衛輕語甚至連動的一絲力氣都沒有,額頭上的揮汗如雨,牢中的嘲雜惡臭瞬間如同狂風暴雨一般席卷而來,衛輕語身體經不住這般負荷,雙眸好似千斤之重抵押不住。

“誒,你說這如花似玉的姑娘怎麼就被拉到這地方用大刑了啊?”刑官灌進身體一碗酒,饒有興趣地打量著昏死過去的衛輕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