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宮裏數日,也就皇帝仙去那天有見過皇後一麵,之後便再無機會,這次竟能近距離相看,衛輕語慌亂之下才緩緩抬起臉。

果真一副傾國傾城之貌,看的皇後心裏都多少有些動搖,楚楚動人的模樣可是這宮裏這麼些年來難得有的,也難怪會在宮裏引起這麼大的風波。

“你今年多大了?”皇後麵無表情地隨意問了一句,她可不如太後那般會記仇,一向恩怨分明。

要都說女人心海底針,衛輕語怎麼都想不明白為什麼皇後會問她這麼無關緊要的問題,而不是直接頒下令直接來個處死或者杖斃什麼的,也隻能跟著回答,“奴婢今年二十。”

這年紀可是女人花一樣的錦瑟年華,那年她入這漢宮見到還是王爺的漢文帝時不過也年僅二十,眼看這歲月不饒人,一下子便晃過了二三十年,自己都未發覺老的成這樣了,“和太子年紀相仿啊,果真是個美人胚子,擾的我們大漢的儲君帝王都心亂神迷的。”

衛輕語不以為然地搖搖頭,慌忙解釋:“不敢當,奴婢隻是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子,擔當不了皇後這樣的評價。”

聽著年輕人的稚嫩,皇後也隻能心中惋惜,接著直奔主題:“來這宮中,日後的一言一行別人都看在眼裏,指不定哪一天就得罪了誰要了自己的小命,最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你這丫頭,好在我不討厭你,但是隻能怪你命薄,也不知得罪了誰。”皇後長歎一口氣,伸出手讓貼身侍女扶自己起身,“皇帝的死訊不出幾日就要宣告天下,看你長得水靈,就隨皇帝去吧,幫本宮好好照顧皇上也算是給你最大的恩德了。”

聞言,衛輕語一怔,跌跌撞撞的身體就隻能默默望著皇後姍姍走出宮殿,自己最後連求饒的機會都沒有,這裏究竟是如何,為什麼都要置自己於死地!

衛輕語心如死灰,回永巷的時候有經過太子殿門口,在外頭張望了幾下,心想這幾日也沒見著他人,自己都說出那樣決絕的話了,怎麼還會有挽留的餘地。

恰巧玲瓏正從永巷趕來太後宮中恰巧望見了衛輕語,急忙走上前來:“良人,您沒事吧?”

衛輕語躊躇了一下,麵如死灰,將剛才的實情說了出來:“太後娘娘讓我,伴先帝殉葬。”

“殉葬?”玲瓏詫異出聲,連她都慌了神色,都怪自己來的太晚,這太後下的懿旨是不會收回的。

若算是那麼多次自己有老天庇佑處處逃過險境,怕這次也是在劫難逃了,衛輕語眼中含著淚水仰望空中,碎碎說道:“是啊,死便死吧,有什麼好怕的,還剩下幾天日子,我就瘋狂一回,好不枉此生走一回。”

玲瓏望著故作鎮定的衛輕語,想起這事情還有轉機,接著從袖口中掏出梁王殿下交代給自己的牌子,“良人,我們還有機會,這是我今日在偏屋發現的,肯定是有人掉下的,隻要找到這個宮牌的去處,就能幫你挽回一成。”

“輕語!”兩人都不知遠處的劉啟已經站在那許久,慶元尾隨著劉啟走上前去。

他的鼻梁,他的嘴唇,他的眉頭,如實原樣,可是多日的不見,仿佛如隔三秋,原先隻懂得嬉笑的神色仿佛也少了,多出幾分憔悴,站在自己眼前的那個人,不就是曾經欺騙自己的大惡了嗎,衛輕語急而轉身,腳下的步伐放的越來越快。

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人逃竄出視線,劉啟緊而一步跟上前,一把拉下,“你還在生我的氣嗎?輕語!”

好像是受盡無數委屈的衛輕語終於一刻爆發出來,止不住的淚水滴落的劉啟心都隱隱作痛,隻聽得她口中支支吾吾:“我都是個快死的人了,宮裏的人都視我為仇人,都想置我於死地,偏偏你還騙我,為什麼騙我!我那麼相信你!”

劉啟再也忍不住一把將梨花帶雨的衛輕語揉進懷中,滿心的慚愧也不知該從何說起:“對不起,對不起,輕語,我答應你,日後再也不會騙你!再也不會。”

衛輕語環著他的腰際,抽泣幾聲。

“有我在!我看誰還敢動你!”劉啟雙目堅定,這可是他這一生的摯愛,有人要從他手中搶去,除非從他屍體上踏過!

慶元突然想起剛才玲瓏有說到有一塊小宮牌,他便提醒著那兩個人:“殿下,剛才玲瓏不是說有塊宮牌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