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輕語哪裏見過這樣的場麵,隻覺得那日皇帝駕崩之時和現在的情形是一模一樣,想到那樣的大事,衛輕語徹底亂了神,急忙抱起地上的代孝王,幫他捂住胸口“代孝王!代孝王!你怎麼了!”

此時忍受不住病痛折磨的代孝王已經嘴角開始吐出白沫,最終口齒不清地含糊著一句話:“藥……藥……給我藥。”

“來人啊!快來人啊!代孝王出事了!來人啊!”衛輕語心中急促之下隻能大聲呼喊求救。

好在,代孝王的病情穩住了,宮中所有人也都如釋重負,太醫院的太醫們忙騰了一夜,終於將在鬼門關走了一遭的代孝王給拉了回來。

所有人都能安穩歇上一回,可衛輕語這回怕又是死罪難逃。長樂宮中,一聲茶具碎地的聲音打破方才的片刻寧靜,所有人的臉龐之上充斥著畏懼與死氣。

太後一臉厭惡地望著跪在自己麵前的小丫頭,誠懇地低著頭,心中更是滿是憤怒:“又是你!為什麼哪裏都有你!”

一旁的竇皇後重新命人拿過一杯茶水,遞到太後麵前,長歎一口氣:“母後,先消消氣,別為一個小小的丫頭氣壞了身子。”

哪知太後連竇皇後的情都不理,又是長袖一揮,差點將杯盞鋪落到竇皇後的臉上,氣急之下的老人連同皇後一起罵了起來:“代孝王不是你所出,你當然事不關己!可是那時哀家的心頭肉,哀家的子孫,前個月哀家才喪子,你丈夫就是間接死於這個賤人之手,現在代孝王又舊病複發,他每天不吃藥會要了他的命的!”

而衛輕語哪裏會知道代孝王的這個疾病是和皇上的病根一並遺傳下來的,每天必須靠著藥物維持生命,況且這次是有人蓄意陷害,平日裏她可沒有得罪過什麼人,也不知道究竟是誰在想方設法要這樣謀害自己,甚至連皇家的子嗣都敢置之不理!

“太後娘娘,這次奴婢真的是冤枉的,奴婢也是醒來才發現和代孝王被鎖在一個屋子裏。”衛輕語深知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她再怎麼維護自己,怕也是無濟於事。

站在太後身旁的薄良娣眼神有些不安,也不知晁曼衍做事會這樣的不妥當,竟然會將代孝王給誤以為是梁王,如此做事不著調讓她心裏也迷茫的很,眼下隻能走一步看一步,隱側之下,她也為衛輕語說起好話:“太後,衛良人也是被關在裏麵的,有誰會把自己鎖在裏麵,這鎖也是在外麵鎖起來的,您說是不是?”

宮裏頭的人都知道,太後在宮裏誰都不喜歡唯獨喜歡她這個乖巧懂事的侄女,不爭不搶,就懂得順從太後,所以多多少少,太後還是有些看在她的麵子上。

太後抬手拉著薄良娣在自己身邊坐下,長歎一口氣,心裏頭知道剛才對皇後說話太重了些,也就有些內疚地對她說:“漪房你也先坐下吧。”

轉頭便又繼續對薄良娣說道:“孩子,你不懂得這宮裏的人心險惡,哀家以前能爬到這位子上是吃了多少苦,衛輕語這個賤人。”

太後說著將顫抖地手指向委屈的衛輕語“她就是個禍害,走到哪裏都帶著晦氣!上次膳食大賞讓她得了良人封號真是宮裏頭的人昏了腦子。”

一旁的皇後朝著薄良娣使了個眼色,她立即心領神會,乖巧地對著太後關懷到:“好在代孝王現在已經安然無恙了,母後說的對,您也別氣壞身子,巧慧撫您進去休息好不好?”

太後見身邊終歸還是有個可心的人兒,先前焦急的性子也平和了許多,這宮裏頭的事情已經夠亂了,現今太子都還沒有登基,她要是再急壞了身子,以後還有誰來幫皇後料理這滿漢天下的大事。

“好了,哀家就進去休息了,不過這個賤人可不能就這麼放過,漪房!”太後現在無論如何都不想給衛輕語好果子吃,快走到內殿的門前還不忘給皇後囑托施壓,“下個月皇帝的死訊就要公布於世,就拿她去殉葬!”

皇後恭敬行禮,將太後給送了進去。跪在地上的衛輕語已經堅持了足足有半個時辰,雙腿的麻木已經讓她失去知覺。

坐在上頭的竇皇後看穿了衛輕語心中的苦楚也隻能無奈的擺擺手,對低著頭的衛輕語道:“也罷,你先起來吧。”

衛輕語聽後心裏滿是感激,心想這個皇後好在還是個通情達理的女人,難怪能憑著識大體穩固了在這宮裏的位置,她搖搖晃晃的起身,兩個小腿已經在打顫。

皇後見衛輕語這般弱不禁風,無奈地搖搖頭道“抬起頭來,讓本宮好好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