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怕也是遲了,衛輕語早就聽到了城門口有人在叫她,便好奇心驅使之下幾步走到城門口,看著跪在地上的嬤嬤和一丫頭,疑惑的問道:“叫喚什麼呢?”
嬤嬤早就嚇壞了膽子,哆嗦著回話:“衛良人,這是奴婢剛接進宮的宮女,不懂得宮裏的規矩,驚擾了良人,還望良人恕罪。”
衛輕語見也沒什麼大事,就不想計較什麼,隨意說:“哦,沒事你們起來吧,帶她好好學學規矩,別被其他主子撞見了,到時候受罪。”
好在不是個難纏的主,嬤嬤心裏的大石頭才算落下,恭敬地拉著身邊的丫頭磕頭謝罪,“諾,諾。”
哪隻跪在一旁的人機靈古怪,突然抬起頭做了一個鬼臉把衛輕語都嚇了一跳。
可這驚又來的喜,衛輕語嘴邊突然裂開一抹笑容,說道:“姪兒?”
她走上前一把把她拉起來,意料之外會在宮裏看見她,“你怎麼進來的啊?”
姪兒驕傲地拍了拍嬤嬤的肩膀,滿是自豪的說:“我是被這個嬤嬤帶進來的,家裏窮,也就進來做宮女了。”
衛輕語心領神會,想著做宮女豈不是很受罪,她可是知道這個宮裏是多人心險惡,與其分到其他宮室不如和自己一起,那不是更好,衛輕語上前拉住嬤嬤的手說:“嬤嬤這個丫頭能分到我那去嗎?”
嬤嬤有些為難的搖搖頭,“這是良娣親自命奴婢接到宮裏的,現在還要去永寧殿呢,這……這奴婢可不好說啊。”
“良娣讓接近宮的?”難道良娣和姪兒有什麼親戚關係,衛輕語轉頭疑惑:“你認識良娣?”
姪兒轉轉眼珠想了想,滿是不屑的回答:“我才不認識什麼良娣呢,聽說進宮能吃好喝好我就來了。”
衛輕語被她這話撲哧逗笑,竟然還有人說進宮就是為了吃好喝好,無奈之下,她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從良娣手中把姪兒搶來,隻能遺憾地跟她道別:“那你先跟嬤嬤去吧,有時間我就去永寧殿看你,還有我住在永巷,你也可以常常來玩兒。”
姪兒一一答應後就跟嬤嬤匆匆離開。
從那幾日內,慶元都未傳太子的消息到永巷,外頭隻傳遍了,皇上的喪禮國悲就快舉行,人人都忙的手足無措,凡是女眷十五以上都必須守孝十日。
有聽說還從今年入宮家人子裏要挑選幾個陪同皇上生殉,衛輕語一想起這個就毛骨悚然,隻聽見屋子外頭的哭聲一陣接著一陣。
忍不住之下,衛輕語才打開窗戶,看見一官兵正拖著不願去殉葬的家人子,那人正是曾經處處痛恨自己的月吟,月吟見屋內的衛輕語安安穩穩地站在那,心裏滿是不甘,唇邊狠狠的說:“為什麼是我!害死皇上人是她!是她!太後也讓她殉葬了,你們也要帶她走!”
可隻聽命的官兵哪裏顧及到這些,隻管拉著這些選中的家人子們去交命,月吟依舊不甘,爭執變成了無盡的嘶吼,恨不得將衛輕語撕扯成碎片的心隻能通過話語表現出來:“衛輕語!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為什麼要我來做你的替死鬼,我不服!賤人!”
窗子被玲瓏一下關上了,咒罵聲響也越來越遠,衛輕語的心裏很不是滋味,遙遙想著越來越空蕩的永巷,好似第一天進宮的場景往如昨日,“玲瓏,你說我們這些人在宮裏,是不是命很不值錢?”
玲瓏好像看慣了這一切,將熬好的銀耳湯吹涼送到衛輕語手上,嘴上的話很是慰藉:“良人,在這宮裏就不要在意別人說什麼,因為隻有活下去的人才有資格。”
好一句隻有活下去,衛輕語這才發現果真這深宮就如同故事,每個人都在為著求生不擇手段。
玲瓏好像有著心事,張望著外頭。衛輕語發覺她有些異樣,放下手中的銀耳湯,拉她坐下,詢問道:“你在看什麼?”
“哦,良人,聽說良娣說我們這奴婢不足,就我一個人服侍你,外加浣洗局的工作勞累,也就撥了一個奴婢過來,這個時候管事嬤嬤應該有帶過來了吧。”玲瓏起身踏步到屋外,無奈地搖頭。
衛輕語心中疑惑,怎麼這事從來都沒有聽玲瓏說過,還來的這麼倉促,也對這新來的婢女感到好奇,“從良娣宮中撥來的宮女?我怎麼沒聽你說過。”
玲瓏好像也是剛收到消息,同樣附上一臉的無知,“我也不知道,隻是剛才從禦膳房過來的路上一位管事嬤嬤正巧和我提起的,這時候也應該過來了。
衛輕語想想也沒多花心思問出些什麼,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情,趁這時候玲瓏在身邊說:“不出幾日就是先帝的儀賓陣仗,我們後宮的女子要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