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上前解釋“良人為後宮女子,但如算官品因位階二品,而一品以上的女子才需要去,良娣可以不用的。”玲瓏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她心裏深知衛輕語對於先帝的駕崩心存愧疚,怕是說太多更加引起她心裏的不安。

衛輕語苦笑,深知這一切間接性還是由自己引起的,最後一麵她還是很想和先帝做最後的道別,“再過幾日之後我們到看台上送先帝最後一程吧,這樣我的心裏也能舒坦些。”

既然衛輕語有所要求玲瓏也無從拒絕,沉默化成了答應。這時門外突然一陣喧囂,一個喜氣洋洋的聲音從遠處便傳了過來“輕語!輕語!”

衛輕語循聲望去,一個打扮小巧滿是朝氣的小丫頭快速跑到自己麵前拉住她的手,誰也沒有想到原來嬤嬤從良娣宮中調來的女婢竟然是姪兒!

兩個人好似如隔三秋一般,見麵便激動不已,衛輕語微笑著說:“姪兒,怎麼是你啊!”

姪兒先是打量了下這間屋子,然後滿是笑容地回應:“先前我在良娣那挺好的,不過,我和良娣說我想調換宮室,你猜怎麼著?”

這外頭來的小丫頭還懂的吊人口味,衛輕語差點被她的話急死,急忙催促:“怎麼著啊,你快說快說啊!”

姪兒見衛輕語慌亂地如熱鍋上的螞蟻嬉笑一番,然後才字字有聲地回答道:“良娣人很好,早就聽說我和你關係不錯也就把我調過來了,說我們好作伴。”

衛輕語突然遲疑了,良娣是怎麼知道她們關係不錯的,而且還會為了她調動一個奴婢給自己,先前將自己故意罰去浣洗局受苦的也是她,難道現今她轉了性子了,也知道做好事,“良娣人真的有這麼好?”

姪兒好像對此毋庸置疑,一個勁直誇薄良娣:“那當然!我在那吃好穿好,所有的恩賜都是她給我的,你說她好不好?”

衛輕語心疼地望向她瘦了不少,直吩咐玲瓏也準備一碗銀耳湯來,兩人光顧著敘舊一直到第二日天明。

不過衛輕語好久都沒有這麼高興了,這宮裏人人說話都陰陽怪氣,也唯獨姪兒說話還像個現代人。玲瓏見她一直興高采烈也就破例沒有打斷她們的談話。

姪兒慵懶的伸了個懶腰打起了哈欠,衛輕語見她嘰嘰喳喳一夜也終於有消停的時候,就勸著:“我們一夜沒睡了,看你也累了,去睡會吧。”

“我不要!”姪兒一下子拒絕,好像又想起了什麼點子,嘴邊露出壞壞的笑:“我們去放風箏吧?”

沒等衛輕語驚訝的回話,玲瓏一下子上前阻撓,“這都什麼季節了還放風箏,再說了良人一夜沒睡,哪有那個體力。”

玲瓏這一聲責備,氣的姪兒嘟著嘴抗議,又將楚楚可憐的眼神送向了衛輕語。

衛輕語終於被她這故作可憐樣子給打敗:“好吧好吧,平日看你性子挺剛烈,沒想到你也這麼能玩,就陪你去好了。”

玲瓏出聲道:“良人,浣洗局今日還有好多事務呢,外加你一夜沒睡這身子怎麼吃得消。”

“沒事的,玩一會又不會怎麼樣。”也不知道姪兒從哪裏拿來的風箏,拉住衛輕語便往太液池邊跑。

外頭風和日麗,有些日子沒有出永巷,倒沒發現外麵的柳樹枝椏已經那麼茂盛,姪兒的步伐跑的很快,衛輕語意外之下自己這個現代人竟然體力跟不上她那個古代人。

姪兒笑聲如鈴,嘲笑跟在後麵追不上的衛輕語:“輕語,你跑的真慢!”

空中的風箏越飛越高,玩的癡迷的姪兒突然像是身後撞上了一堵柔軟的大牆,一行人全都轟然而倒。

衛輕語吃驚地跑上前扶起倒地的姪兒,張望著也不知哪個宮裏的女子被她撞到。那人衣著端莊,頭飾卻因此散落落一地,於是厭惡地訓斥道:“哪來的奴才這麼不懂規矩!”

姪兒心想這下子完了,自己莽撞也不知道得罪了誰,慌亂之下,隻曉得往衛輕語背後躲。

衛輕語見畫麵有些僵持,上前賠罪:“是妹妹奴婢莽撞,衝撞的姐姐還望姐姐能大人不記小人過。”

不過那人好像並不領情,嘴上的話語更為苛刻,“現在奴才都敢騎到我頭上來了,你這個做主子的,”話沒說完,那人抬起頭卻因看到衛輕語的樣子而停了下來,饒有興趣地打量一番,才說:“啊,我知道了,你是阿啟喜歡的那個家人子,又憑借著膳食大賞那天之才奪得良人之位的那人,我說的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