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秀珠不等再開口說話,直接被轟了出去。
這事她事後反思了一下,還真不能怪桓哥兒不給她說話的機會,這事換做是她自己,也會覺得是遇到了個瘋子。
第一次見麵失敗之後,陳秀珠並沒氣餒,她不能直接跟桓哥兒說自己的身份,一來是沒這個機會,二來是因為容易嚇到桓哥兒。
看桓哥兒現在的年紀也不小了,可別被她嚇得直接撅過去,還是平穩一點,讓他慢慢發現自己的身份比較好。
提起陳秀珠和桓哥兒之間的回憶,最深刻的就是在陳家村的歲月了,那段時間日子過的清苦,但卻是很值得珍惜的時光。
陳秀珠記得那時候經常做些小食給桓哥兒解饞來著,什麼辣炒豬下水,什麼鹵味,白糖糕,江米條,炸麻花,涼皮......
那會除了自己吃還要出去賣吃食,所以家裏總也不缺吃的,每次她做吃的時候,桓哥兒都高興的眼睛亮晶晶的。
陳秀珠想把過去做過的食物重新做一遍,但她還是有些擔心,一樣的東西隔了這麼多年,再吃也不會是當年的味道。
再者桓哥兒養尊處優這麼多年,什麼山珍海味沒吃過,口味上也不可能一直沒有變化。
她正發愁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府中先傳出一個消息,聽說是伯爺病了,連夜請了大夫來看,這次病的很重。
陳秀珠聽到消息急得不行,可是她現在這個身份是不可能去探病的,隻能心裏幹著急。
廚房這兩天也焦急不已,老伯爺病倒,胃口出奇的差,已經連續三天沒吃什麼東西了,再這樣下去怕是身體受不了了。
府中一個老爺和少爺這幾天輪番伺候,每天廚房不斷火,飯菜是做了一遍又一遍,但每次都紋絲不動的拿了回來。
這些消息還是田心跟她說的,幸虧田心娘在廚房做事,所以她消息也靈通。
陳秀珠知道自己機會來了,她去了廚房,做了一道甜品,而後托田心娘送到伯爺院子裏,原本田心娘是拒絕的,但因著實在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了,就隻能死馬當活馬醫,把陳秀珠做的東西送了過去。
桓哥兒病的很重,一點力氣都沒有,兒孫都哄著他吃點東西,他卻一點胃口都沒有,正在這時,大少爺端著個碗進門,“祖父,廚房新送來的甜品,說是開胃的,您嚐嚐。”
桓哥兒擺擺手連眼皮都沒抬一下,“拿走吧,我沒胃口。”
“這是什麼?”陳大老爺看著大少爺碗裏黃黃的圓圓的東西,有些好奇的問道。
“說是黃桃罐頭,我也沒見過。”
話音剛落,原本閉著眼睛的桓哥兒突然睜開眼睛,急忙讓大少爺將碗拿到眼前,一看碗裏的東西頓時臉色大變,“這是誰做的?”
陳秀珠就這麼被帶到了麵前,桓哥兒見到又是這個丫鬟,眉頭皺起,“黃桃罐頭你是跟誰學的?”
“奴婢是跟著師傅學的。”陳秀珠回答道,“這是奴婢師傅的獨家秘製的甜品,身體不舒服的時候吃一碗很快就好了。”
桓哥兒再次表情凝重,他記得很清楚,在他很小的時候,每次生病大姨都會做一碗黃桃罐頭給他,其實做法很簡單,就是黃桃去皮去核,加冰糖在水裏煮開。
大姨那時候總是跟他說,生病了吃一碗黃桃罐頭,第二天就能活蹦亂跳。
他那會年紀小,真的覺得是這樣,後來大姨過世,再也沒人給他做黃桃罐頭了。
所以這會他看到黃桃罐頭會這麼觸動。
“你師傅是什麼人,叫什麼名字?”桓哥兒雖然明知道以她的年紀,根本不可能跟大姨有什麼關係,可不知道怎麼回事還是問了出來。
“我師傅姓江,名字嗎,她叫遲遲。”陳秀珠沒用真名,而是用了江遲遲這個名字,這個名字當初桓哥兒也是知道的。
果然,桓哥兒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表情再一次變化了,“不可能!”
“這有什麼不可能的,我們真的認識。”陳秀珠笑著開口。
此刻屋內其他人全都是一頭霧水的表情,隻有陳秀珠和桓哥兒的目光互相對視著。
過了很久,桓哥兒開口讓其他人都出去,單獨留下陳秀珠。
眾人不敢違逆他的意思,一個個退了出去,臨走前都看了眼陳秀珠,好奇她到底是什麼人。
等屋內剩下他們兩人的時候,桓哥兒沉聲開口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說的是實話。”
“胡說!你可知道江遲遲是何人?”桓哥兒怒道。
陳秀珠這會神色放鬆下來,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朝他挑了挑眉,“你個小兔崽子,這世上還有人比我更清楚她是什麼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