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商微微勾唇,一雙有些上挑的鳳眼眼梢此刻也跟著微末眯了眯:該低調時低調,不該低調就得拿出些臉皮厚的精神,天上不會掉下餡餅兒來。
這下大公主倒是一愣,繼而冷笑著說,“你這一番看似溫和的話語中,卻透著不一般的自大,本宮若不給你個機會,怕是你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
來人,重新拿一條絲線來,今夜你若能用醫術征服於我,其他郎中可安全離宮,你若是個隻會說大話的騙子、小賊,建寧宮就以你的血來鋪路,其他人陪葬。”
大公主話音一落,其他郎中各個臉色變得慘白。
“大公主這不公……”
其中一年輕郎中不服,隻是他那個“平”字還未出口,張公公手裏的馬尾浮塵便猛得抽到了那人的臉上。
“啊!”那人捂著嘴巴發出慘叫。
“一介草民,竟敢質疑大公主的旨意,我看你是活膩歪了。”張公公語調陰柔、緩慢,卻透著不容置疑的陰森、冷厲。
張公公身兼保護大公主的偉大職責,是先皇後萬裏挑一選出來的武功高手,內功更是了得,因此,那年輕郎中當場牙齒崩裂兩顆,嘴角流出鮮血。
殺雞儆猴,所有年輕郎中臉色更加沒了一絲血色,一瞬間,全都匍匐在地,苦語求饒。
“大公主息怒!我等草民一切都聽大公主的命令,絕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造次。”
帶頭的這一位敢說句話的,是朝廷命官吏部侍郎的侄子魏深,他一這樣說,其他郎中立刻跟著驚恐附和。
大公主這才算消了氣焰。
此刻已有丫鬟重新拿了蠶絲線來,一頭綁在公主的手腕上,一頭遞給了陳商。
若說診脈,自然是手指接觸脈搏才更精準,可大公主身份高貴,一介草民怎配觸碰大公主的玉臂。
陳商五指修長,平日裏除了偶有彈奏古琴,便是終日在白頭翁的監督下,沒日沒夜的研習懸絲診脈。
此刻,他五指輕彈與絲線之間,手指的柔韌和純熟之感,硬是被他舞動出了一種韻律之美。
再加上他沉著思索的眼神,讓人情不自禁有一種被他牽引的感覺,他可是三世為醫者的人,天賦與專業程度不容其他人小覷。
片刻後,陳商收了手指,放開了絲線。
張公公立刻追問,“如何?大公主的身體可是有恙?”
陳商站起身,給大公主和張公公行了禮,嘴角那似有似無的一笑,依然在說話前固化的流淌出來,“回大公主,回公公,以草民的診斷,大公主……並無大恙”。
“哦?”大公主看著陳商,突然意味深長的出聲,“那本宮是否有肝鬱氣滯之症?是否因肝鬱氣滯導致本宮脾氣暴躁,乖戾狠絕?”
陳商立刻答,“大公主並無肝鬱氣滯之症,自然不是因為此症導致大公主脾氣暴躁?”
話音落,那抹淡到極易被忽略卻又真實存在的笑容也落回嘴角。
“哦?那到底是什麼導致我脾氣暴躁、乖戾狠絕的呢?”
大公主突然朝著陳商走近了幾步,一伸手,從身上拿出一把鑲有五彩寶石的彎月匕首,拔下刀鞘,刀尖抵上了陳商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