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恪的懊惱,仿佛瞬間將洞穴中的空氣都凝結了。
他懶懶打量前來傳話的族人,冷冷道:“我受了傷,不能前去。”
傳話的族人不敢辯駁,隻得小聲頷首道:“是。”而後,識相的退了出去。
在整個鷹族,首領的話明遠不及鷹恪說話的重量。
所有族人,可以輕視首領的無能,卻不敢對鷹恪心懷不滿,乃至反駁他的意思。
上次,首領的一位兒子對鷹恪不滿,甚至趁鷹恪離開之際,拿捏住他的得力部下,最終的結果是暴屍荒野,喂了鬣狗,死無全屍。
鷹恪做事向來不留後患,便趁著那段時日以儆效尤,將首領的所有兒子和親信全部屠戮殆盡,方才罷休。
這也是給首領最後的警告。
但他始終不動鷹族的首領,自己隻當個悠閑的隨心所欲的勇士大長老。
這樣,每當他做了什麼壞事,就可以什麼也不管,直接將難題丟給首領解決,而他自己依舊逍遙,隻需專攻蛇舜即可。
隻可惜,現在他之前所做的所有努力全都白費了。
蛇舜發現了他在蛇族安插的奸細,他三番兩次的混入蛇族,已經徹底的惹惱了蛇舜。
尤其是這次。
他想要再混入蛇族,捉拿那小不點,隻怕是不可能的事了。
不過,他手裏有了這條齒鞭,獵物隻要不甘心,終有一日會自己送上門來。
念此,他嘴角再次揚起了一抹笑意。
穹頂捭闔,太陽的光芒已經徹底沉淪,星光則趁著昏沉的夜色,透出微弱的光暈來。
蛇舜背上的銳刺已經被拔的差不多了,而麻醉的藥效也已經逐漸退去。
芮戚收起銀針,再一次警告他:“不要再對我起心思,否則我絕不客氣。”
蛇舜卻不以為意。
他比較關心的是芮戚現在的安全。
那個鷹恪,擺明了不會就此罷手,雖然他已經加強了防衛,但這樣的事,他不希望再發生第三次。
“你的齒鞭,我會想辦法替你拿回來,你不要輕舉妄動。”他提醒道。
芮戚微愣。
她的齒鞭自然是要奪回來的,但她沒想過讓蛇舜為她去涉險。故道:“不必了。大不了,我以後再做一條便是。”
她說的輕鬆,可心裏並未打算輕易放下。且不論那齒鞭的工藝如何精湛,光是煉鐵這項技術便很難掌握。
她雖然隻道些皮毛,卻從來沒有試過。而且她早就勘察了地勢,這一帶除了山穀裏成堆的金剛石,根本沒有鐵礦。
金剛石固然比鐵礦更為堅硬,但因其密度大,亦脆,想要提煉可不是普通的高溫可以化解的。
蛇舜見她不領情,便也就沒有多言。
他身上的藥效雖然已經漸退了,但還是令他的肢體行動有些受阻。故問:“我可以在這裏先休息一下嗎?”
芮戚睨了他一眼,看在他今日還算老實的份上,頷首道:“可以。”
她說罷,進去洞穴將小牛馬獸的幼崽吃力的抱出來。
小家夥餓壞了,發出“啾啾”的迫切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