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天氣轉涼時很快,梧桐樹上的落葉掉光了,剩下光禿禿的樹枝,空氣中多了幾分冷意。
阮芷壓了壓圍巾,從口袋裏拿出振動的手機,打開看到上麵的短信:
【你在幹什麼?】
是蔣寒年發來的。
這男人最近越來越粘人,明明晚上下班回去就見到了,白天他還是會給她發信息。
【在去見你的路上啊。】
阮芷拍了一張走在路上的街景發過去。
蔣寒年那邊沒有再回複。
咦?
不和她發消息了嗎?
“滴——”
阮芷正要再發一條過去,旁邊忽然響起一道汽車喇叭聲。
阮芷轉過頭,隻見一輛有些眼熟的白色越野車緩緩開在她身邊,車窗將下來,靳文軒那張臉出現在視線,微笑著道:“阮芷。”
“靳教授!”
阮芷有些驚訝,這才反應過來這輛車可不是眼熟麼,就是上次被蔣寒年故意使壞撞壞的那輛車。
“你去哪裏?我送你。”靳文軒注視著她道。
阮芷笑道:“不用了,我去蔣寒年公司,離這裏不遠,走著去就可以了。”
去見蔣寒年,能讓她露出這麼開心的笑容麼?
靳文軒被她的笑晃得心裏有些悶疼,表麵上還是微笑著:“我正好從那條街路過,上來吧,捎你一段。”
話說到這份上,阮芷也不好再拒絕,隻好走過去打開車門坐進去,道:“靳教授,你上次……還好嗎?”
“我沒事。”靳文軒淡笑著道。
“那就好。”阮芷笑了笑。
“你是在關心我嗎?”靳文軒注視著她。
“……”
阮芷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的確擔心靳文軒被撞出事,可是如果說那‘擔心’又會讓靳文軒多想。
氣氛有些尷尬,阮芷訕訕的笑了笑:“那個我們還是快點走吧。”
靳文軒倒也沒再為難她,發動車子開出去。
“你打算什麼時候去實驗室?”
這樣坐著太尷尬,阮芷隨便扯話題。
“我已經把實驗室那邊的工作辭了。”靳文軒轉過頭注視著她:“以後我都會留在京城。”
“你要留在這裏?”阮芷驚訝地道。
“嗯。”靳文軒點了點頭,勾起唇淡淡地道:“很奇怪嗎?我本來就是這裏的人,在學校也還是教授,難道你不想讓我留在這裏?”
留在這,離她近一點,才能保護她。
阮芷眨了眨眼:“那倒不是,我不是這個……嘔!”
忽然湧起一陣強烈的反胃感,阮芷一把捂住唇,轉過頭激烈的幹嘔。
“阮芷!”
靳文軒立刻將車靠邊停下,一邊降下車窗,一邊俯身過去大手在她背上拍著順氣:“你還好嗎?”
“嘔……嘔……”
阮芷根本聽不到他在說什麼,隻是一個勁的幹嘔。
靳文軒注視著她的背影,眼神越來越深邃。
過了一會,阮芷才停止幹嘔,靠在椅背上有些疲憊的喘著氣,旁邊遞過來一瓶打開的礦泉水,阮芷接過來,道:“謝謝。”
“是蔣寒年的嗎?”
車裏忽然響起靳文軒低沉的聲音。
阮芷剛喝了一口水,還沒咽下去,轉過頭眼神錯愕的看著靳文軒。 他發現了?!
靳文軒也不說話,隻是定定的看著她。
阮芷眼神閃爍著,有些艱難地將水咽下去,訕訕地笑了笑:“靳教授,你在說什麼,我聽不……”
“是聽不懂還是不想回答?阮芷,是不是要我現在帶你去醫院檢查,你才肯說實話?”
靳文軒一向紳士儒雅,今天卻破天荒的打斷她的話,語氣還很強勢。
阮芷在他逼迫的眼神下沉默了一秒,轉過身開車門。
可車門被鎖死。
想打開,除非靳文軒幫她解開鎖。
下不了車,阮芷皺著眉沒在講話。
其實她也不用再說什麼了,剛才她一係列反應基本在告訴靳文軒‘你猜對了’。
現在不管是解釋還是撒謊都來不及了。
“真的是他!”
“砰!”
靳文軒狠狠一拳砸在方向盤上,發出一聲巨響,向來紳士的俊臉布滿陰霾:“那個畜生竟然敢這麼對你!”
阮芷愣了下:“靳教授,你……”
“阮芷,你跟我走!”靳教授忽然抬起頭,一把握住她的手。
“走?”阮芷疑惑地道。
“對,我們馬上去臨水,我給你安排醫生,做完手術再回來,我保證這件事不會讓其他人知道!”
臨水,是京城隔壁的一個市。
阮芷皺起眉道:“你想讓我做流產手術?”
“當然!難道你還想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嗎?阮芷,你不能被蔣寒年控製,他是男人無所謂,可是你呢?你還年輕,你的人生不能就這樣毀了!”
靳文軒眼裏閃爍著克製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