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聲音嘶啞的兩個字,差點讓阮芷手裏的牌飛出去,她瞳孔猛縮,抬起頭看過去,頓時滿眼震驚。
隻見不遠處蔣寒年死死盯著她的眼睛布滿通紅的血絲,不知道已經多久沒有休息過,滿眼都是疲憊,頭發有些淩亂,不知道多久沒有刮過胡須,下巴上滿是青色的胡茬,敞開的襯衣領口泛黃,顯然很久沒有換過衣服。
她沒有猜錯,這個男人真的是蔣寒年!
可又一點都不像蔣寒年。
阮芷看著蔣寒年的同時,蔣寒年也在看她,兩人望著彼此,包廂裏空氣仿佛凝固了般。
“什麼意思?寒年,你們認識?”
威爾曼驚奇地道。
他以為自己一會可以一親芳澤,沒想到竟然被蔣寒年先下手了?
“是你?真的是你!我是不是出現幻覺了?軟軟!軟軟?”
蔣寒年忽然站起身,不知道是確定還是不確定,搖搖晃晃的要朝阮芷走過來。
“蔣先生,您要幹什麼?”
兩旁的保鏢立刻上前阻止蔣寒年接近阮芷。
“滾開!”蔣寒年一拳打在保鏢身上。
保鏢被打倒在地,他自己身體也晃了幾晃,貌似有些站不穩。
見他動手,包廂裏其他保鏢立刻一擁而上將蔣寒年團團圍住,有保鏢呼叫其他人支援。
蔣寒年什麼都不管,猩紅的眼睛死死盯著阮芷,揮著拳頭要將這些礙事的人趕開。
阮芷站在人群後麵,看著那張許久不見的臉,曾經發生過的事如潮水般在腦海中出現,想都沒想,轉身飛快朝門外跑去。
“滾開!”
身後有個聲音在瘋狂怒吼。
阮芷慌不擇路,隻知道一直朝前跑,最後衝進一個包廂。
房間裏沒有人,四周一片死寂。
阮芷緩緩蹲下身,緊緊抱著胳膊,將頭埋在臂彎裏。
那些痛苦席卷而來,占據她身體每一個細胞,讓她痛得有種喘不過氣的錯覺。
蔣寒年是真的厲害,這麼多天她以為自己已經痊愈了,已經不在乎了,沒想到隻看到他一眼,她幸苦建立的高牆就瞬間崩塌。
喉嚨裏泛起苦澀的感覺,苦得她心口一片麻木。
“吱——”
房門被人從外麵推開。
一雙皮鞋走進來,在阮芷身邊停下。
“你怎麼了?”
喬淵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的女人,眼神有種得懲的快意。
小丫頭片子敢整他,看她現在還囂張麼?
阮芷身體一顫,忽然站起身,抬手狠狠一耳光甩過去。
“啪!”
喬淵臉被打偏向另一邊,眸底閃過一抹淩厲的殺意,猛地轉過頭看向阮芷:“他媽敢……”
忽然看到阮芷的眼睛,喬淵還沒說完的話停下。
隻見麵具後麵那雙眼睛裏充滿晶瑩的液體,睫毛被淚水打濕。
她在哭!
“我竟然敢打你是嗎?”阮芷接過話,帶著哭腔的聲音很冷:“我就是打你又怎麼樣!看到我難過你很爽是不是?好,那我讓你更爽一點!我是難過,我是痛苦,因為我失去了一個孩子,還在我肚子裏的時候他就死了,知道這些你是不是很開心了?你滿意了嗎?!”
最後一句,她破碎的聲音幾乎歇斯底裏。
她主動把傷口暴露給他看,問喬淵滿意了嗎?
喬淵看不到阮芷麵具下的表情,隻能看到那雙痛到極致的眼睛。
“喬淵,我真是看不起你!如果我是你,想報仇就去找蔣寒年,而不是折磨他不要的女人獲得快感!”
吼完,阮芷充滿憎恨地瞪了喬淵一眼,頭也不回地跑出去,經過喬淵時撞到他,喬淵身體後退了兩步,怔怔的站在原地。
“淵爺,我剛才看到大小姐跑了,你和他……我靠!淵爺,您這是被誰打了?”
過了一會,喬淵的心腹走進來,看到喬淵臉上的指印頓時一驚。
喬淵抬手摸了摸臉,皺起眉道:“阿冰,你說我這個玩笑是不是開過火了?”
“阿?”阿冰一愣,撓了撓頭:“也不是吧,大小姐給你下藥把你害得那麼慘,你隻是回敬她而已,再說了,她不是蔣寒年的女人,你給她和蔣寒年見麵的機會,她不是應該感謝你麼。”
阿冰是喬淵的人,自然不敢說自己老大壞話。
喬淵腦海中閃過那雙絕望的眼睛,有些煩躁的揉了揉眉心:“可是我不知道她的孩子剛死了。”
難怪那女人會出現在海裏,原來並不隻是因情自殺那麼簡單。
“啊?”阿冰傻眼了。
喬淵皺著眉道:“你去查一下阮芷以前和蔣寒年的事,秘密調查,別被其他人知道。”
阿冰一怔:“淵爺,她現在可是獨孤家的大小姐,這樣好嗎?”
喬淵和阮芷小打小鬧沒什麼,但是要真的調查獨孤家大小姐,又是另外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