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愚張了張嘴巴,卻發現自己根本說不出口。

麵前這個男人,從小到大一直將自己當做掌心的公主一般嗬護備至,甚至為了自己還在牢裏呆過幾年。

可是現在,她卻生生作賤著自己,把自己逼上了一條怎麼都不能回頭的路。

明若愚抹了一把臉,鼻頭酸澀得厲害,抬頭跟容赫說。

“容赫哥,我們還是......進去說吧。外頭不方便。”

容赫不疑有他。

兩個人並排進了咖啡館,明若愚挑選了一處最靠近裏頭的靠窗的位置,拉開椅子坐下,就一直在沉默。

容赫見她這樣,急了。

“若若,你告訴我發生什麼事情了?”

容赫問著,眼睛陡然瞪得老大,厲聲質問。

“是傅以承對不對?是那個混蛋又欺負你了對不對?”

他說著猛地起身,眼睛都氣紅了,椅子朝後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

周圍的人紛紛側目。

明若愚起身拉住他,努力將他壓在座位上,這才抖著聲音說了句。

“容赫哥,你別激動,他沒欺負我。我來是想要跟你說,”她忽然鼓足了勇氣抬頭,看向對麵的容赫。

“我和傅以承,已經領證結婚了。”

轟——

容赫感覺腦袋跟瞬間炸開了似的,呆呆地看著明若愚半晌,有些不確定地問了句。

“你說,你和他結婚了?”

明若愚艱難地點頭,“是,就在前天。”

容赫吸了口氣,擰著眉頭,一臉痛心疾首地看著她。

“若若,你怎麼能墮落成這個樣子?”

明若愚紅著眼睛,忽然捂著臉哽咽出聲。

“容赫哥,對不起。回來的時候,我分明答應過你,一定會遠離傅以承,好好開始新生活的。可是我......”

她無法說出原因,她甚至不敢看對麵容赫的眼睛。

全世界都知道如今的她和傅以承是不對的,可她還是做了。

容赫捂著胸口,好半晌都回不過神,喘不過氣來的樣子。

半晌,他忽然扶著桌子作勢要起來,一邊沙啞著嗓音說道。

“好,我知道了。若若,如果這就是你的選擇,我尊重你。”

手還扶在桌子上沒離開,容赫的手卻忽然被明若愚一把抓住。

他回頭。

女孩濕漉漉的眼睛裏通紅一片,似乎波濤湧洶一般。兩個人對視良久,明若愚忽然開口說。

“容赫哥,我今天來,不是來告訴你我結婚的消息,不要臉跟你要祝福的。而是希望你能幫我,從他身邊逃走。我想離開北色,回洛杉磯。”

容赫一驚,“你這......”

他完全懵了,完全猜不透如今明若愚的心思。

見他轉眼又在對麵坐下,明若愚這才垂下頭,一直絞著自己的手指頭,語氣晦澀難辨。

“你也覺得我這樣很作,對不對?明明才剛和他領證結婚,轉眼就想逃離他,一輩子老死也不相往來。”

明若愚“嗬”了聲,“連我自己都不明白。”

她無法說出自己當初做傅以承的情人的原因,更無法告訴容赫,她到底是為了什麼,才會答應嫁給傅以承。

可她決定了。

他要的人隻是她。

他想要一直折磨的人,也是她。

這輩子,她寧願一直生活在逃離傅以承的路上,也不願意留在他的身邊。

太煎熬。

也太痛苦。

她想讓自己好一些。

如今她孑然一身,沒什麼可顧忌的。

即便傅以承想要拿她死去的父親和弟弟的墓碑來威脅她,前提是一定得找得到她才行。

容赫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真的,想好了?”

明若愚目光堅定地點了點頭,“我已經想好了。找個合適的機會,越早越好。”

容赫歎了口氣。

似乎也慢慢接受了明若愚已經和傅以承結婚的事實,對於眼前女人無限的疼愛,最終讓他冷靜了下來,開始幫明若愚分析。

“可是你想從傅以承的眼皮子底下逃出去,並不容易。傅家在交通上的投資不少,人脈也廣。隻要他發現你不見了,隨便一查,你就有可能隨時被逮回來。”

隻有說到這個,明若愚的眼睛裏才有了一絲絲的亮光。

“所以我才需要你幫我,整個北色,也隻有你能幫我了。”

她將雙手貼在桌麵上,微微起身靠近容赫,壓低嗓音,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緩緩開口。

“我記得你跟我說過的,你有個朋友,是做海上生意的,家裏常年往返海上,對水路非常熟悉?”

容赫一愣,隨即點頭。

“是沒錯,難道是你想......”

明若愚知道容赫已經知道了自己的意思,默契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