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後很高興,比任何時候都要高興,但場麵很安靜,不是他們不想說話,而是他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因為,在場的有太多的人不認識風相嵐了,而認識風相嵐的,心思,又很是微妙。
“錦雲劍,碎了。”在這安靜而又詭異的氛圍中,風相嵐開口了,聲音很冷,很沒有人氣。
“碎了?”太皇太後怔了怔,少了幾分歡喜,不知道陷到那段回憶裏去了,良久,重新笑道:“沒事,碎了就碎了,碎碎平安,隻要嵐兒回來,什麼也不帶,皇祖母都是高興的。”
說了怎麼一句,風相嵐又回歸了那種仿似天地間隻剩她一人的狀態,太皇太後像是無知無覺一般,當她看到風相嵐身旁的墨京闌時,更是高興的說道:“這是誰家的姑娘啊?長得真俊,是嵐兒的媳婦嗎?”
她這樣一問,不知道多少人在想,太皇太後真是老糊塗了,一個男人也能當成一個女人來看。
墨京闌卻覺得,這太皇太後一點也不老糊塗,反而,清醒得很,比任何人都要清醒。
風相嵐看了墨京闌一眼,道:“不是。”
聞言,太皇太後歎了一口氣,道:“嵐兒年紀也不小了,什麼時候能定下來,找個人好好過日子?這樣,皇祖母也就沒什麼好遺憾的了。”
風相嵐不言,太皇太後又道:“你父母去得早,很多事都沒人教你,皇祖母也教不了你什麼了,沒個人在你身邊照顧著你,皇祖母真的放心不下,嵐兒,什麼時候遇到了個對你好的,就把心收一收吧!”
風相嵐還是不言,看著風相嵐,太皇太後驀然有些傷感:“嵐兒,這次回來,什麼時候走啊?”
“明天。”如同感受不到一位老人的傷感與不舍,風相嵐的聲音不帶情緒。
“明天,這剛回來就要走……”太皇太後低喃了一聲,道:“秋嬤,哀家有些乏了。”
“太皇太後,秋嬤這就扶您進去休息。”一個老嬤嬤過來扶住了太皇太後,將壽星帶回房休息去了。
除了太皇太後,風相嵐明顯對這裏的任何人都不熟,所以,太皇太後回房休息去了,她一聲招呼也不打,直接就走人了,連成良王喊她,她都視而不見。
走在風相嵐身邊,墨京闌覺得,即便他們走在一起,身處的,也不是同一個世界,風相嵐完完全全的把自己放到了另外一個世界去,不管是對誰,都如此。
看著風相嵐,墨京闌突然很想問一句:“一個人,一身孤寂,累嗎?”
風起,帶來飄飛的花瓣和芳香,風相嵐止步,看著墨京闌,一雙鳳眸,依舊很冷,她道:“你是誰?”
墨京闌揚起了好看的笑容,說道:“我是你在這紛繁複雜的人世間,可以使你不再孤寂,可以讓你成為依靠,可以擁有足夠多的耐心去溫暖你的人,我是……你的。”
“不是。”風相嵐開口,不帶情緒。
“終將有一天,會是的。”墨京闌說得很是自信。
因為,他決定了,風相嵐,他要了,他有一生的時間,足夠多的耐心和倔強,去敲開一個人的心門,盡管,他連門在哪裏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