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白薰歇息了一會之後進了屋中,仔細替二人診過脈之後,確認他們隻是中毒,而方才在戲樓打鬥也隻是受了皮外傷,眾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文淵倚在長廊下的柱子旁,望著往西移去的月亮,陷入了沉思之中。
陸炎霆和紫羽兩個人走了過去,一左一右地往他旁邊一站,也抬頭看向了半空中。
“文淵 ,仰著脖子不累嗎?”陸炎霆問了一句。
“累,當然累。”文淵幽幽說道,卻仍舊保持著剛才的動作。
這樣的夜太過寧靜,反而讓柳瀟湘覺得不安。
她白日裏聽說宗門的少主出了城,但跟蹤的人卻給跟丟了,而陳樰和雲渺兩個人也突然不見了蹤影。
柳瀟湘端著酒盞淺淺飲了一口,略甜的味道落入喉中,後味有些辣。
她暗暗搖頭,都說酒能解憂,可這酒喝得越多卻越清醒,這愁緒便如同那秋日淅瀝瀝的雨,引得藏在深處的那份寂寞與孤獨越發撩人。
無慮是憂心也罷,還是離恨重重,易得凋零,落於這無情夜風之中。
院角那傲於枝頭的花,被夜風吹得撲簌簌落地,無不在歎息這讓人心煩的夜。
柳瀟湘向院門口望去,心道:也不知應鸞那丫頭又偷偷溜去了何處?這自夜幕落下,她便匆匆出了瀟湘館,就沒再見回來。
柳瀟湘心中煩悶,想到初五說的應鸞紅鸞星動,她又歎息一聲。
或許,那丫頭是去見沐箏了吧。
沐箏的底細她倒是摸清楚了,這人自小跟著沐風,是個值得托付的人。
可她又擔心,若隻是應鸞對他有意,而對方無心,這又該如何是好?
爐中的熏香已經燃盡,柳瀟湘起身準備回屋再取一些來,卻聽院門被人推開了。
應鸞急匆匆地跑了進來,一張臉因走得太急漲的通紅。
柳瀟湘蹙眉,這才發現她似乎是從城外回來的,鞋底還沾著城外才有的黃泥。“怎麼回事?難道不是沐箏找你?”
應鸞直接施展輕功飛了上來,端起桌上已經涼了的茶咕嚕嚕灌了幾口,待氣息順暢了一些。
搖頭道:“樓主你想哪去了,我是出去找線索了。”說著,又急道:“秦無雁和魔宗的人去鳳鳴山了。”
“鳳鳴山?你是說他們去……去找黃泉渡了?”
柳瀟湘訝異,給應鸞遞過去一塊帕子,“你這消息是從哪兒打探到的?那陳樰和雲渺呢?”
應鸞長長舒了一口氣,聳肩道:“這消息千真萬確,是從沉淵樓傳出來的。至於陳樰和雲渺,你得去問文淵。”
天黑的時候,我看到他們幾個進了同一家戲樓。
同一家戲樓?柳瀟湘抬眼望文淵他們住的宅子方向望了去。
除了安靜就是安靜,沒有一丁點的聲音。
不出意外,這兩個人應該被文淵給捉住了。
許久之後,柳瀟湘回頭朝應鸞招呼道:“即刻安排下去,天不亮出城前往鳳鳴山。”
說完,她轉身回了屋中,褪去了外衣,一言不發地躺到了榻上。
應鸞暗暗搖頭,熄滅了屋中的燭火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關上門後便去招呼瀟湘館的暗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