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那張畫的線索
蘇檀緊緊地皺著眉頭,他認識會爺,甚至就在幾天前還見到過他,那天他正準備去派出所找張白淨,在路邊巧遇會爺。會爺的的確確是瘋了。
老板話剛出口,眾人頓覺心中一驚。蘇檀更是驚訝:“什麼?您說您見過這張畫?您是在哪兒看見的?”
那老板把畫遞給了站在身後的李奎,自己找了一把凳子坐下,說:“我的確見過這張畫,那還是幾年前,我去朋友家無意中見到的。因為這畫看起來有些晦氣——您們不要見怪——所以才會記憶深刻。”
蘇檀接著問道:“您說的那位朋友現在還有聯係嗎?”
老板十分惋惜,搖搖頭無奈地說:“好久沒有聯係了,後來也就聯係不了啦!”
蘇檀有些不解地說:“您是什麼意思?您是說您那朋友已經不在了?”
老板趕緊擺手道:“不不不——不是那個意思,我說的這個人,就是剛才說的那個和我以前一起做生意的那位朋友。”
劉丫男這時忍不住問道:“您什麼意思啊?既然沒死,怎麼就聯係不上了?”
老板苦笑了一下,說:“哎呀!因為他完全瘋了!”
眾人一時語塞,過了好半天,蘇檀才問:“您能給我講講看到這幅畫的經過嗎?”
“好的。”於是那老板便敘述起來:
“大約是在四年以前,或許時間更長一些,我那個合夥人家裏出了一件事,他唯一的兒子出了車禍。不過沒有死,隻是昏迷了一陣子。我得到消息已經是幾個月以後了,因為我去山西那邊收東西去了。你們也知道,幹我們這行的就得滿世界跑……”
那老板喝了一口茶接著說:“聽到消息後,我馬上就趕到朋友家。朋友沒在家,他老伴兒說他去醫院看兒子了。聽他老伴兒說他兒子沒有生命危險,我這才放心,於是就在他家裏等他回來。幹我們這行的都喜歡看看古物字畫,我就隨意從畫缸裏抽出一幅畫來看看。連著看了幾幅都是普通的山水花鳥,我覺得索然無味,剛想站起來走走的時候,無意中看見椅子底下,好像是有意藏著的一卷畫。我抽出那張畫,打開一看……”那老板一邊說,一邊指指李奎手中的畫,“就看見了這張畫……”
老板看了一眼蘇檀,問道:“我說,這畫就是您畫的啊?”蘇檀點點頭,那人咧了咧嘴,又說,“您畫這畫是個什麼意思?畫個小孩在地上躺著,不晦氣嗎?我當時看見了這張畫,還以為是什麼行為藝術呢,就趕緊把它卷起來,塞回了原處……”
蘇檀這時好像突然想起什麼,急切地問道:“您能告訴我您那朋友叫什麼嗎?”
那老板想了一下說:“告訴你們也無妨,反正人都瘋了。其實我這個朋友在藝術圈也小有名氣,我一提估計你們有人認得,大家都叫他會爺!”
“會爺!”
會爺這個人雖然畫畫得不怎麼樣,但名氣還是不小的,凡是在美院學習過的人大都認識他。蘇檀張大了嘴巴,半天沒有出聲。老板看見蘇檀那副誇張的表情,不解地問道:“怎麼了這是?您認識他嗎?”
蘇檀緊緊地皺著眉頭,他認識會爺,甚至就在幾天前還見到過他,那天他正準備去派出所找張白淨,在路邊巧遇會爺。會爺的的確確是瘋了,他還記得他滿是涎水的下巴,還有他掌心畫的封魔符。
蘇檀正在深思中,李奎打斷了他的回憶,問道:“你原來叫蘇檀啊!”
蘇檀聽到這話不解地反問道:“是啊,怎麼……”
李奎笑著說:“沒怎麼,就覺得這名字很耳熟。對了!我想起來了,咱們以前絕對是見過!那時是在一個展覽館,對!對!我那時還想買了你幾張畫。記得你那時畫得可比這張強多了,是小寫意花鳥,有點兒宋元的感覺……”
“對啊!我也有印象,沒錯,好像是在畫展上見過。”蘇檀道。
李奎接著說:“後來我去找你,鄰居說你搬回宿舍去了。那時你也沒有手機,就斷了聯係。嗬嗬,沒料想今個兒都見到了!”
“您說去找我,還有鄰居,這是什麼意思?”
李奎納悶地撓撓頭,奇怪地看著蘇檀,問道:“什麼什麼意思?老弟,你那時不是在外麵租了一間房子嗎?是你親自給我寫的地址,是幢老樓房,你租了一個小房間,怎麼著你都忘了啊!”
蘇檀一臉困惑,說:“是啊,不瞞您說,我就是想不起來那段時間的經曆。聽我們班長說,那些天我突然發燒,等我醒來的時候,就躺在醫院裏,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李奎若有所思地看著蘇檀,摸摸自己的額頭,說:“是啊!那也難說,其實我有時候腦子也不好,也會忘記一些事,不過人家一提醒我就能想起來……”
“是啊!”蘇檀激動地說:“那您就給我提醒提醒,您還記得當初那房子的地址嗎?”李奎想了一下,衝著那老板說道,“老板,您這兒有紙筆嗎?”
李奎拿起筆在紙上畫了一個草草的地圖,說:“那地方離美院不太遠,靠近一條河,比較荒涼。”說著拿起畫好的圖,“這圖你看得懂嗎?”
蘇檀看著地圖點點頭說:“看得懂,在那附近生活了好幾年,比較熟。我回頭得去那裏看看,看能不能再想起點兒什麼。”說著把地圖疊好放進了口袋裏。
這時的劉丫男鬱悶到了極點。原本自己是主角,現在突然變成路人,很尷尬,想插話又不知說什麼,隻能端起茶杯,假裝喝茶來掩飾一下自己的無奈。可端起茶杯時才發現,杯裏的茶水一滴都沒了,連茶葉也被自己嚼光了。於是,劉丫男把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說道:“我說老板啊,有你這樣招待客人的嗎?連口水也不舍得給呀!你看我連茶葉都嚼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