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他沒來由的死(2 / 3)

張白淨從廚房裏端來一杯茶擺在馬若水前麵的茶幾上。馬若水下意識地雙手去接茶杯,他想借助茶杯裏麵熱水的一點點兒溫暖,來緩解一下自己現在的不適。沒想到當他接過茶杯時,竟然是杯冰茶,手不由得抖了一下。

既然已經接過茶杯,不得不喝一口。冰茶裏麵居然還放了很多冰塊兒,馬若水喝了一小口,冰得嘴唇直打顫。

張白淨一身白色的連衣裙,長發盤在腦後,用一根別致的發簽別上,在不太明亮的光線下看去,就好像古時候為丈夫守喪的素衣女子。她坐在馬若水對麵,馬若水看著她的臉,才發現她憔悴了許多,瘦了許多,皮膚也沒有了原來的水分和光澤了。她沒有化妝,更顯憂鬱,卻有了一種說不清的韻味。

她語調平靜地說:“對不起,讓你久等了!我……”

馬若水笑了笑說:“沒什麼,我是個閑人,不像你們警察每天都這麼忙忙碌碌的,嗬嗬!最近還好嗎?”

張白淨仰起頭看向天花板,很有內容地笑著說:“還好。能不好嗎?對了,你不是想了解一下那個孩子的情況嗎?”

馬若水點點頭說:“是啊!如果可以說的話,我希望知道得更多一點兒。如果……”

張白淨從沙發上的黑色皮包裏拿出一盒煙,抽出一支。那煙細長而精致,應該是女士香煙。馬若水皺了皺眉,他看不慣女人吸煙,尤其是麵前的張白淨。

在他印象中的張白淨,是一個純潔陽光的女孩。而這種類型的女孩似乎不該抽煙。

麵前的張白淨手指修長,夾著那同樣細長的煙,在他麵前吞雲吐霧,雖說有一種少婦特有的美感,但在馬若水看來還是覺得很不舒服。

吸煙中的張白淨看出了馬若水心思,笑了,不屑地說:“你不喜歡女人吸煙,是嗎?”

“不——不是——嗬嗬!”馬若水有些不知所措。

張白淨接著說:“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麼學會吸煙?嗬嗬!其實很多事情都會變的,一塊兒石頭,一棵樹,當然人是變得最快的……”

馬若水尷尬地笑了笑說:“是啊,人是會變的啊!”於是換個話題,“對了,那個孩子的身份你們查出來了嗎?”

張白淨把思緒拉回到現實,說:“我們還在查著,調查有難度,畢竟人死快兩年了,況且以前的鄰居很難找到,不過還是查到了一些……”

“是嗎!那變成枯骨的老太太和那孩子有什麼關係呢?”馬若水追問道。

張白淨說:“那個死者姓孫,年齡五十五歲,有心髒病史。她的丈夫叫朱乾坤,不過據說他們已經很早不在一起住了。嗬嗬,又是一個負心的男人……他倆好像有子女,因為子女沒有和老太太住在一起,現在還沒有更多的線索。但是根據那幢樓裏的老居民說,那老婦人身邊的確有一個五六歲的男孩,不知道是她的孫子,還是什麼人,她和那孩子確實生活在一起,我們已經在屋子裏發現了孩子的床和衣服……”

“那你們發現那孩子了嗎?”馬若水急切地問道。

張白淨搖搖頭說:“現在還沒有,聽鄰居說那孩子有一段時間消失了,不知是去什麼地方了,可能是去外地上學了,這些我們還沒有查清楚……”

馬若水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想了一會兒接著問道:“那個老太太真是心髒病猝死的嗎?那她為什麼要鑽到那間小屋子裏去呢?我聽蘇檀說那間小屋子看起來就是那孩子住的,可為什麼要在外麵反鎖上呢?太多疑問了,其實還有很多,我一下子想不起來了……”

“是的,是有很多疑點,但這不是謀殺案,隻是猝死,所以公安局不會下太多力量去偵破,你明白嗎?畢竟我們人力有限,況且比這嚴重的大案子也時常發生,所以這個案子可能不會調查多久的……”

張白淨很優雅地把煙掐滅,接著說:“至於那女人為什麼爬到那間屋子裏,現在還沒有任何結論,隻能推測,可能她爬進那屋子時,是由於激動還是空氣不流通,突然心髒病發作,而且手上也沒有急救的藥,然後就這麼死了。”

“很複雜啊!不過還是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對了……”馬若水這時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你剛才說那個老太太的丈夫叫什麼乾坤?”

“朱乾坤!”

“這個名字很古怪,他是個什麼情況?你能說說嗎?”

“他雖說沒有和這女人離婚,但很久不住在一起了。”

“那這個朱乾坤到底是個什麼人?是做什麼的?”

“我們查過檔案,朱乾坤不是本地人,在很多年前曾經是個外來打工的,年輕時在很多工廠幹過活,但都是幾十年前的事了。檔案上記錄的工廠基本上早就倒閉或者改組,再加上他是外地人,也不是正式職工,所以根本沒有查出什麼來。”

張白淨又從煙盒裏抽出一支煙。她沒有點,隻是用手指輕輕地捏著,似乎在回憶著什麼,好一會兒才說:“那幢樓自從煤氣中毒死過兩口人之後,樓上樓下的居民都很恐慌,有很多人說半夜聽到了令人恐怖的聲音,於是鄰居們紛紛搬走了。他們把房子不是低價賣了,就是租給了外地打工仔,隻有那個姓孫的老太太沒有搬家,不知是因為沒有錢,還是膽子大,她就住在301的隔壁。不久她就用極其低廉的價格,從那對死者家屬手裏低價買下了301那間屋子,又把屋子租出去,用來維持生計。”

說著說著,張白淨似乎有些激動,說:“男人啊,就是靠不住,那個叫朱乾坤的把自己的女人拋下,也不管她的死活,以至於她死得那麼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