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肯定見過了,所以才和我說這樣的話。”
我心裏還憋著一肚子的火,沒有辦法像是荊芥說的那樣和這個男人心平氣和的聊聊人生。
“上車,我們去找個地方聊聊。”所謂的上車就是去那個鐵皮小三輪的車廂裏麵貓著,但是在這個男人的嘴裏說出來,就像是在和他包養的女孩子說上寶馬一樣。
這也是沒誰了。
這貨是把我帶到了海邊,鐵皮小三輪停在大馬路邊上,他站在海邊的礁石上。大風吹過來,頭發特別的淩亂。
我靠著一塊大石頭坐著,免得海風把我給吹跑了。
曾經有一群科學家進行了各種證明,說明人類的靈魂的質量是二十一克。但是,現在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大家,靈魂,是沒有任何重量的。
一陣大風吹來,我估計我就要隨風飄蕩到了世界上的不知道什麼角落了。
“把那個香囊給我看看。”
那是荊芥給我的護身符,我憑什麼要拿出來給他看?萬一他不給我了,那我拿什麼來保護我自己。
我不給。
這個男人也沒有生氣,他背對著我,所以說話的聲音大部分被風帶跑了。
“六百多年前,我就是從這裏跳下去的。”
我一口老血差點沒有吐出來,他的意思是,他現在已經死了六百多年了。那時候,是什麼朝代?
宋朝!
元明清後的那麼多年,他一直在遊蕩?
但是他說這句話的語氣,就像是我爸爸以前講故事:從前,山上有座廟,廟裏有個老和尚,老和尚給小和尚在將一個故事……
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他怎麼能那麼淡定?
“你為什麼要從這裏跳下去?”
“我是趙家臣子,不能做亡國之奴。”
“你不想做亡國之奴,那你也沒有做了,以身殉國,流芳百世。那你也沒有什麼願望了,能不能把我的身體還給我?”
這個人卻是斜著眼睛翻了我一個白眼。
世界上就是有那麼一些人,哪怕是翻白眼也能翻出來暗送秋波的含情脈脈來。
“我後悔了。”
“流芳千古,愛的人卻反目。我覺得很遺憾。”
我去,你什麼東西都想要,你以為你是天王老子嗎?我生意做得多了,就發現了,給了好臉色的,一般都像是李太太那樣,得寸進尺,以為別人都是聖父,要為了她的幸福快樂孜孜不倦的努力。
整個就是腦殘的思維。
“因為事出緊急,所以對你多有冒犯,還希望你可以理解。”
這個人居然和我道歉了,我心裏軟了一下。
他說他姓李,是宋朝公主嘉禾的駙馬,原本在臨安琴瑟和鳴,賭書消茶,日子過得十分和樂。但是,國難當頭,他出城北上。
後來以身殉國。
魂魄飄回到了臨安的的時候,嘉禾已經懸梁自盡。
“我守護了她很多年,我希望每一世,她都可以平安幸福的過一輩子。但是,這一次我可能拚了我全部的力氣都不一定能夠做得到。駱晨,你心裏也有所愛,我想我的心情你能夠明白。”
我當然明白。
如果我的女朋友遇到了危險,如果我可以找到辦法去救她,那麼,我一定會用盡我平生所有的力氣。
現在,我成了一個鬼魂。
那麼,哪怕是魂飛魄散,也在所不惜。
“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李暄微微一笑,眼底流光溢彩:“你那個香囊,是當年她送給我的定情之物。在我死後,有人送還給她,所以她才會生無可戀,懸梁自盡。我再從她的手裏拿下來,因為無處依托,所以寄放在了荊家。”
宋朝的時候寄放在了荊家。
那不就是六百多年以前的事情嗎?
那個時候,荊家就已經存在了嗎?
我有些不確定。
“那上麵有我的魂魄的靈氣,所以,你才能魂魄不散。現在,你能幫我了嗎?”李暄說話的聲音儒雅淡定,不帶絲毫的壓迫感。
但是,就是讓人很不忍心把他給拒絕了。
“你想要我怎麼幫你?”
李暄說:“把最後一封應該給嘉禾的快遞送給我。”
“收到最後一封快遞的人,都會死,如果你收了最後一封快遞,你會沒命的。而且,我的身體也會受到牽連。”
“最後一封快遞,隻能你來發,我會神形俱滅,來確保最後一封快遞消失的無影無蹤。”
神形俱滅,再也沒有輪回。
守候了六百年,最後的結果就是這樣嗎?
“沒有其他的辦法嗎?你能不能投胎,那樣下一世說不定你能和趙姐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