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芥拿著印信在空氣裏晃了一圈,然後,我感覺我說話有力氣了。
“荊醫生,我身體沒了。”
雖然這句話特別的沒有節操,但是這就是事實。
荊芥重新特別寶貝的把她的印信收起來,鎖在了保險箱裏。我懷疑這些保險箱都是暗通的,這麼貴重的東西,荊芥怎麼可能就把它放在了診所外麵。
“我終於不用對著一團空氣說話了。雖然那個鬼很厲害,但是你也確實夠不小心了,居然兩下就被奪了舍。”
我現在可以被人看到了?
我對著看視力的鏡子照了半天。
果然,鏡子裏是眉清目秀的我自己。
“荊醫生,有沒有什麼辦法能把我的身體奪回來?”
荊芥把桌子上麵的書和本子收起來,然後告訴我:“隻有他達到了他的目的,完成了他的願望,才有可能把身體還給你。”
“那我應該怎麼做?”
“幫他。”
荊芥想也不想的就這麼的回複了我。
要不要這麼霸道?
搶了我的身體,然後我還得像是小媳婦一樣的幫著他,忠心不二。世界上有沒有比這個更加悲催的事情?
“這就是你接下來的任務,完成之後,還有三萬塊錢的提成。不過,那個男人比較特殊,你最好小心一點。”
“明明他做錯了事情,為什麼一定要我來幫他?”我從來沒有見過比這個更不公平的事情。
荊芥歎了一口氣,看著我就像是看著一個幼兒園的小朋友。
“你應該明白,你是一個成年人,成年人的世界裏,隻有利弊,沒有對錯。如果你能幫他達成他的願望,那麼,你就可以拿回你的身體,拿到你的錢。如果你能和他談談,我覺得你會幫他。”
就算是他有著天大的冤屈,那他也不能奪了我的身體呀。
這算是什麼事兒?
“這包藥粉你拿著,就算是他不想和你說話,也必須和你說話。”
荊芥去藥櫃最末尾的一個盒子裏拿出來一包藥粉。這個藥粉和之前她拿出來的給我的都不一樣,這是一個看起來快要發黴的布包。在鼻子底下一聞,濃重的香味快要把我給熏死了。
我覺得這不是正常的藥,更像是古代皇帝用到的媚藥。
“這個怎麼用呢?”
我把這個東西塞在了兜裏,瞬間感覺心裏踏實了不少。荊芥似乎也不太清楚怎麼用,還想了半天。她記憶力那麼好,還需要想半天,由此可見,這個布包到底是多久沒有用過了。有沒有作用估計還是兩說。
“這是祖上傳下來的東西,據說有用。你先拿著,到時候再看吧。”
荊芥果然不知道那個東西是用來做什麼的。
自己造的孽,含著淚也得把他作完。
荊芥讓我再去找那個男人談判,除了她和那個男人,沒有人能看得到我。我現在還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鬼魂,所以,如果有了特別危險的時刻,一定要撒開丫子往她的診所跑。
每天和不是人的東西們打交道,我現在心裏無數頭草泥馬呼嘯而過。
這個時間點兒,我一般正在送快遞,所以,我沒有回到公司,而是直接去了花園小區門口蹲守。
那個不是人的東西扮成了我的樣子,也必然會代替我過我的生活。
等了不到半個小時,那個人就到了。
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騎電動的破三輪也可以像是在開著寶馬一樣的高貴優雅,斜斜的劉海被微風吹過,氣質儒雅而淡然。
但是,他在看到了我的那一瞬,眼神帶著幾分狠戾。
丫的。
頂著我的身體偏偏比我帥,就算是穿著快遞的製服,也比我帥。
我真的是忍不了這個貨了。
他送件兒的時候,那些平時高冷漂亮的女孩兒居然主動給了他一個笑臉。我平時送的時候,人家可是直接拿上就走了。
老天,這真的是一個看臉的世界嗎?
這分明還是一個看內在的世界。
那個男人拿起來最後一封快遞,看了半天,還是打電話送了出去。然後,他的頭發在風中淩亂了,在一派初秋的蕭條裏,他就像是那最後一片綠葉,讓人忍不住的想要多看幾眼。
一個男人,頂著我的身體,但是完全和我不一樣的表情動作。
我一直看著他,感覺人格都要分裂了。
大概站了將近十來分鍾,那個男人像我走過來。我看著我的臉上那張薄薄的嘴唇在對我說話,音質一樣,但是音調和表情完全不一樣。
“嘉禾現在是不是過得很好?”
這個男人每次說話,都帶著上位者獨有的積威壓迫,讓人生生的覺得比他矮了一頭。這都什麼年代了,他還以為他拽起來就能當皇帝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