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秀玲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聲音來。
洪燕一時有點不相信這是真的，但她在瞬間又冷靜下來，心想，這個數到底是什麼？二千？二萬，還是二十萬？她知道如果父親說的是兩萬元，那對趙興華來說，雖然也能解決一些問題，但仍然是杯水車薪。洪燕希望這個數字是二十萬元。這樣一想，她決定把這個數字給點破了。
“老爸的意思是按照二十萬的貸款數字給趙興華？”
“不。”洪有富故意搖搖頭。
父親這個“不”字和搖頭不要緊，嚇得洪燕臉上一下子變了色，睜大雙眼，卻又不敢說一句話。
誰知洪有富是有意，還是故意，過了一會，慢騰騰地抽出一支香煙，洪燕慌忙拿起打火機，啪的一聲，打火機冒著藍色的火苗，父親看一眼女兒，說：“開著空調呢！”
洪燕從父親手裏抓過香煙，塞到父親的嘴裏，一邊給父親點煙，一邊說：“領導批準了就可以抽！”
“好領導，好領導！”父親猛吸了兩口煙說。
“那二十萬元是……”
“不，不是貸款。”洪有富果斷地說，“是無償支持。二十萬元現款。”
洪燕的心裏一陣狂喜。兩隻鳳眼睜得圓圓的，喜的雙眉成了約等於號。這時母親咳嗽兩聲，洪燕轉過臉，她的心髒跳了起來，或許是她過於敏感了，想到母親給她的那十萬元錢，她真的害怕母親忍不住說出她們之間的秘密，那樣不光是會引起父親對她們的看法，說不定會從這二十萬元中扣除那十萬元。
“媽，我覺得老爸的決定有道理，憑老爸現在的社會影響，憑我們家的經濟實力，二十萬是應該的，也是合適的。”
“好好好，既然你們爺兒兩都這樣說了，我又何必須惡人呢！”
“我這樣做，自有我的道理。”洪有富說，“何況……”洪有富後麵的話再也沒有說下去。
洪燕的心裏一塊石頭也終於落地了。
“爸、媽，這錢雖然說是支持，不過我想，興華不是那種人，我太了解他了。”洪燕說，“將來在適當時候我會讓他加倍還給你們的。”
“好了，那不是我的目的。我洪家也不缺少這點錢。”洪有富終於站起來，“燕兒，你負責叫趙興華給一個賬號。我會叫人把錢打到他賬上去的。”
洪有富拿起香煙，往外走，洪燕攔住他說：“爸，我還有一件事。”
“你還有什麼事？”洪有富睜大眼睛看著女兒。
洪燕從父親手裏拿過香煙，抽出一支，塞到父親嘴裏，又轉身拿起茶幾上的打火機，啪的一聲，一邊給父親點著煙一邊說：“爸，我準備去省城學習。”
“學習，好啊！”洪有富激動起來了，“智力投資，沒有問題。學什麼？”
“我想先進行專業學習，接著再爭取學曆。”洪燕說，“當年我想考醫學院的，經過這幾年在農村的實踐，我感到學醫不僅不現實，也不是我的愛好。現在隻能從實際需要，所以我想學習財會。”
“好，我的好閨女，老爸也是這樣想的，你知道一個民營企業，財務人員有多重要嗎？要是我女兒學會了財務管理，那我把經濟大權交給自己的女兒，那我太放心了。”
“真的，燕兒？”母親吃驚地說。
洪燕點點頭。
“好，這事就這樣，去省城學習要多少錢就給你媽要。”洪有富扔掉香煙，來到妻子麵前，“你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