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梨公主。
大皇子一母同胞的妹妹,耶律梨。雖貴為公主,但地位遠不如綺羅郡主。
這封號不過是代表她的血脈,和權勢無關。
“殿下放心,我定護公主殿下周全。”季楚認真道。
大皇子安心笑了,提起茶水滾燙滋滋作響的茶壺,為他倒了一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敬你——”
兩人喝完一壺茶,季楚起身離開。走出荒蕪的宮苑,大門口停著一輛禦製輦車。
一襲淺紫色長裙的女子,立在門口。身披雪白毛絨披風,頭戴厚重的帷幕,看不見麵容,亭亭玉立,曼妙倩兮。
“無涼候安好!”女子見他出來,取下帷幕,露出一張清麗卓絕的臉。
容顏淡雅,恍若輕雲淡月,縹緲如塵。恰似一樹梨花落晚風,潔白無瑕。
但淺笑之時,露出兩個梨渦,平添一絲煙火氣和清甜。
人如其名。
她單名一個梨字。
甜梨兒是她的小名。
“拜見公主。”季楚抱拳行禮。
耶律梨望著他,淺淺一笑,“恰來探視皇兄,沒想到巧遇無涼候。正有一事相托,皇兄無法離開明宮,我身為他的胞妹,作為代表去拜見雲王,表明態度,最是合適不過。”
“不知可否請無涼候從中牽線。若雲王肯見我,明日一早,梨上門拜訪。”
雲榛不堪貴女煩擾。雲王府一直拒絕任何來客。
自己派係的重臣除外。
季楚點點頭,“好。”
他本就打算去雲王府彙報練兵情況,而且,他覺得雲榛很願意接受大皇子兄妹的示好。
“那就多謝無涼候了。”耶律梨微微福身。
季楚回了她一禮,轉身上了馬車,離開了明宮。耶律梨站在原地,望著他的馬車消失在官道拐角,嘴角的笑意漸漸消失。
“殿下,人都走遠了,您還看呢?”婢女捂嘴輕笑。
耶律梨收回視線,提起裙擺往明宮裏走,輕聲提醒道,“可別胡說。我雖是和皇兄無涼候一起長大的,但隻視他為敬重的兄長罷了。”
“是!”婢女老實點頭。
……
次日清早,雲王府東院暖閣。
雲榛和祁北相對而坐,兩人麵前攤著一卷圖紙,上麵密密麻麻寫滿了北夏文武百官的名字,看似雜亂無章密布,這兒一堆堆,那兒一疊疊。
但在兩人眼中,卻是條理分明。
祁北拿著一支朱砂筆,圈了幾個名字,低聲說了幾句。又在幾個人名上劃了一道杠。
雲榛時不時點頭,偶爾沉思,偶爾皺眉。
薑淮推門走了進來,笑嘻嘻道,“榛哥,甜梨公主來了!”
昨天季楚來彙報練兵事宜,提過大皇子和這位公主。如今大皇子不便出門,甜梨公主作為代表,堂而皇之表態支持雲王,對他們有益。
“請公主進來。”雲榛點點頭,將麵前的圖卷合上,轉過頭望著祁北道:
“就按照你說的安排吧。”
祁北嗯了一聲,起身往外走。
“去哪?不幫我應對一二?”雲榛見他離開,隨口問道。
祁北失笑,“這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妹,又不是桃花。”
雲榛在大盛的時候萬人追捧,來了北夏,盛名依舊。
各種場合,遇上躲不掉的貴女,都是祁北應付。雲榛本人,雖然高冷,但心善脾氣好。
唯有祁北人狠話又多,隨便就懟哭幾個貴女,隻要和他打過照麵的千金,都是心如死灰,不會再來騷擾雲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