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不能自製，便對陸小可說：“咱們走吧。”
女人竟很乖巧，默默地站起身來。
未等金文起站穩身子，她已把賬結了。
二人跌跌撞撞地走出店門，陸小可突然站住了：“老金，您先回吧，我去夜市轉轉，買點女人用的東西。”
金文起回到辦公室，酒氣的衝撞使他總想嘔吐。但他心裏明白，千萬不能吐，一旦吐出來，明天就一點精神都沒有了。便迅速地躺下了。
為了便於老劉和金文起午休，檔案科在辦公室裏給他們支了床。
剛躺下，他突然想起了應該給齊玉文打個電話，就又翻身起來。
“玉文，我今天幫老劉割麥子去了，回來晚了，隨便在街上吃了點，就不回家了。我什麼事都沒有，你就放心吧。”口氣殷勤而謙卑。
而齊玉文卻說：“我以為你死了呢，整天那點貓尿，一點起色都沒有，隻這一次，下不為例！再有，不許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不然，我跟你沒完！”聲音粗糲，無一絲溫柔。
謙卑的金文起便咧了咧嘴，這他媽的女人，心眼兒不壞，就是沒個好性情，好話沒個好說法，跟馴狗似的。
便心裏有點堵，撂下電話就出酒了，弄得渾身上下一無是處。
他已無力整理自己，把衣服扒了下來扔在地上，鑽進被窩，帶著怨恨進入夢鄉了。
不知什麼時候，他感到胸口有毛茸茸的東西撩撥他，他想睜開眼，卻很難辦到，便任其撩撥。後來，他的要害部位也感到了一種瘙癢，他有了某種意識。“剛才你還跟瘋狗似的，這時卻來勁了，沒意思。”他嘟囔著，也亢奮著，在被牽引下，漸漸入港了。
他聽到一聲聲的呻吟。
然而卻是陌生的呻吟。
他睜開了眼睛，身下的物體不是綿軟的肥碩，而是淩厲的瘦小。
他大吃一驚：“陸小可，你怎麼能這樣？！”
他想從女人的懷抱中掙脫出來，那一雙匝在他脖頸上的小臂膀卻糾纏如蛇。
女人笑著，在熹微的光線中，細密的牙齒白得精致而燦爛。
“老金，你不要怨我，我知道早晚得給你，不如早點給你。”
女人像在完成一樁神聖的使命，堅定的語氣把男人鎮住了。
在男人遲疑之間，女人自己動作起來，且吟聲如歌。
男人從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景，他蒙了，他做著本能的反抗。卻聽到了女人淩厲的聲音：“在這個時候你不要拒絕我，不然，我會恨你一輩子！”
男人變得軟弱了，To be and not to be，他把自己交給了命運。
…………
一切都結束之後，他怔在那裏。
女人反而打開了燈，從身下抻出一條帶血的毛巾，笑笑：“你看，這是一首歡情的詩。”
然後，當著他的麵，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從從容容地穿起了衣服。
她撿起了金文起扔在地上的髒衣服：“得趕緊洗洗幹淨，明天你還得穿呢。”
然後，無聲地從他身邊消失了。
然後從隔壁的盥洗室裏傳出清亮的水聲。
金文起呆坐在床上，隻重複著一個句子：“亂性了，亂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