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小院落,沈無雙被追跑了大半日,身上更是酸痛了。一開門便望見馨蘿,她坐在秋千上,雙眸平淡如水,卻透著異樣的悲傷。

"沈公子,方才你們所說我皆是聽見了。馨蘿不是故意偷聽的,但……"馨蘿咬了咬牙,"既然是我給你帶來了禍事,馨蘿愧疚不已,便想著是時候回西涼了。"

"你才來幾日?還未尋到如意郎君,你怎生打了退堂鼓?"沈無雙握著馨蘿的手,隻覺小手冰涼一片。

想必馨蘿也是顧慮了許多,才會做出最後的讓步。

"南朝的確沒有西涼來的好。"馨蘿望了望天,這幾日的經曆皆是曆曆在目。

雖未找到那披甲上陣的英雄,但也認識了這麼好的友人。在西涼漫漫長夜,也定會懷念起今日的溫暖。

今後也再不會有機會來南朝了。

念及此,馨蘿心裏翻湧出一陣酸楚。

她,自是舍不得。

沈無雙握緊馨蘿的小手,堅定道:"馨蘿,就算那些人真的衝你而來,我們也不會覺得拖累。既然有人想要傷害你,我們定會為你尋個公道。馨蘿,莫要覺得來此是件麻煩事,或許對某些人來說,你是獨家珍貴的。"

"對沈公子來說,也是一樣的嗎?"馨蘿凝視著沈無雙,眼眶陡然間紅了。

"自然是。"沈無雙燦爛一笑,朗聲道,"馨蘿,你也別一口一個沈公子了,現在私下無人,你叫我雙兒吧。"

國子監遭遇刺客後,果斷的放了長假,衙門也在朝廷的重壓下,竭盡全力的調查。但這刺客武功高強,除了一道令牌以外便沒有任何蛛絲馬跡,衙門又怎麼可能追查到?

但三日未到,衙門還真抓了個刺客了事。

沈無雙聽聞消息,想也不用想,一定是衙門抓了個替死鬼。

國子監恢複學製。

淳於睿倒是傷口未愈,這幾日沒來國子監。

沈無雙雖說不用禁閉了,卻也是閑不住,在禁閉的規邊緣瘋狂試探。在課堂上閉目養神,陳夫子恨鐵不成鋼,但拘束於規矩,還是將沈無雙轟了出去。

她翻到了屋頂上曬太陽。國子監的規格相比之下格外氣派,她能俯視豐京的大街小巷。屋簷下是朗朗讀書聲,但落入沈無雙耳朵裏,倒成了必須的安眠曲。

她剛想躺下,餘光突然瞟見一抹熟悉的裝束,沈無雙鯉魚打挺般彈起來,定睛一看,隻見兩個人販子裝束模樣的人,向城西走去。

他們的腰牌上寫著"涼"字。

事不宜遲,沈無雙迅速跟了過去。

也不知這"涼"字令牌到底有何特殊含義。

她跟著兩個人販子,穿過豐京小巷,拐了幾個彎,竟是到了一處別院前。

這裏便是他們老巢嗎?沈無雙並未衝動,而是仔細打量了一翻地形,想從圍牆外翻過去。

眼見人販子大搖大擺走了進去,沈無雙也迅速翻了牆。

剛落地,眼前便出現了那兩個人販子。

"小公子,你跟著我們作甚?"倆人販子捏了捏手指骨,哢嚓作響。

不知敵人武功如何,沈無雙也不敢輕舉妄動,她撓頭笑道:"小生不甚迷路,不想竟衝撞了貴府,小生這就翻回去。"

說罷,又想從圍牆翻走。

"這身衣裳,定是國子監的弟子吧?"人販子打量著沈無雙,對她所說迷路的鬼話自是一個字都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