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無雙雀躍得從屋頂上跳下,沈子雪也不囉嗦,將荔枝籃子往她懷裏一塞,同沈無雙坐在台階上成涼。
見沈無雙吃得開心,自己笑意也愈發濃烈。
"阿姊你也是。"沈無雙撥開白花花的荔枝肉,遞給沈子雪,嘴裏也沒停,"阿姊,我最近倒是心血了一首詩,那個啥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這荔枝這麼貴,幸好我出生好,有阿姊疼我我才吃得到。"
"來國子監一趟,倒是不枉費爹爹對你的心意。"沈子雪寵愛的摸了摸沈無雙的腦袋,"你倒是懂得知足了。"
"我自然是知足的,有阿姊,有兄長,有爹爹,還有馨蘿……"沈無雙抿了抿嘴,其實,她也還在意一個人,"都對我很好,我已經有了許多人沒有的愛了,我還奢求什麼?"
"雙兒,你可有傷心事?"沈子雪心思細膩,聽出了端倪。
沈無雙忙搖頭:"我怎麼會不開心呢?"
"雙兒,雖說你現在是男裝,但你好歹也是女兒家。你這孩子,莫要裝的太堅強了。有兄長和阿姊在,你若是不願同我們傾訴,也可以同馨蘿說說,她也是個極好的姑娘。"沈子雪輕聲道。
她的聲音總有一種魔力,能讓人瞬間趨於平和。
沈無雙那份煩躁也已經慢慢消除了,她幹脆躺在沈子雪懷裏,望著天,伸出手來遮住了月色,低聲道:"阿姊,我覺得這樣很好。大家都很好,希望一輩子都那麼好。"
"會的。"沈子雪點頭道,"我們未在權利中心,以爹爹的能力,足以保全我們一世無憂。等過幾年,你性子沉了,爹爹定會為你尋一個好人家,你會在我們的期望下,一生長安。"
"長安……"沈無雙呢喃著。
她竟是許就都未想過這個詞,自從認識了淳於睿,便一直在被算計與被刺殺中度過,她該是乏了。
隻是,淳於睿一出生便是世子殿下,所遭受的敵意一定比她這幾個月遭受得還要多。
他的兄長算計他,他的父親對他嚴厲。
這麼多年,他是如何撐過的呢?
唯一傾心於他的文月長公主,也將要嫁人。
一切的美好,都將與他背道而馳。
此刻,他在哪?
她可以拍拍屁股遠離豐京,遠離這吃人的皇城。但世子殿下不可以,淳於睿不可以,他宛若籠中之鳥,精致卻喪失了自由。
突然,沈無雙心裏猛然狂跳,她從沈子雪懷裏驚起,朗聲道:"阿姊,我見著淳於睿的寶馬還在棚子裏,我去給他送過去。"
"大半夜的,送馬?"沈子雪擰著眉頭。
但她來不及阻止,隻見沈無雙如同離弦之箭,衝進馬鵬將汗血寶馬喊醒,一溜煙的衝向郡王府。
"馭——"沈無雙拉住馬頭,便見著了氣勢恢宏的郡王府大門。
她還未想好用什麼措辭喚小廝,她的確可以翻牆而入,但馬匹不可以。
她輕踹馬肚,馬匹不耐煩的甩了甩尾巴,在郡王府門口繞圈圈。
這進也不是,不進就是白來一趟。
"哢嚓。"
突然,郡王府厚重的側門緩緩開啟,一輛馬車從側門緩緩開出,與沈無雙打了個照麵,此刻,沈無雙已經避之不及。
風悄無聲息鑽入馬車窗子裏。
沈無雙瞧見了淳於睿與文月長公主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