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於睿瞥了窗外一眼,便對上了沈無雙的實現。他微微詫異,忙道:"停車。"
車夫早已看見沈無雙,也不等淳於睿吩咐,便停住了馬車,鋪上台階。
淳於睿從轎子裏鑽出,低聲問:"沈無雙?你這是來作甚?"
"我撿到一封要送你的情書。"沈無雙勉強一笑,便將那皺成一團的宣紙丟到淳於睿懷裏,胯下的汗血寶馬很顯然更喜歡淳於睿,一個勁的往前湊。
沈無雙將馬頭拽住,不悅道:"這寶馬在國子監怕是會被養壞掉,還請世子殿下好生對待。"
淳於睿拍了拍馬頭,神情隱藏在黑夜裏,沉聲道:"那便請寶馬互送沈公子回去了。"
"天色已晚,不如沈公子一同進宮?"文月長公主的聲音響了起來,她已探出頭來,那雙美眸在二者身上來回遊走。
文月長公主豐京四美之一,自是配得上世子殿下,配得上這郡王府。
他們二人,倒頗是天造地設。
沈無雙倒吸一口氣,緩聲道:"不勞長公主費心。我豈敢打攪世子殿下與長公主的良辰美景?"
"長公主托我寫祭文。"淳於睿急聲解釋道。
他到底是怕沈無雙誤會的。
"恐怕祭文是假,風花雪月是真。世子殿下又何必同我解釋?"沈無雙抬眸,凝視著淳於睿,冷笑道,"畢竟我與世子殿下,本就毫無關係。"
說罷,便一腳踹向馬肚,跑了。
她還在考慮淳於睿孑然一身會有多麼孤寂,可淳於睿三更半夜都有長公主作陪,郡王府要什麼都有,她竟然會同情淳於睿?
真是可笑!
沈無雙決定,從此以後,淳於睿之事與她再無關係。
"世子殿下,不走嗎?"文月長公主回了轎子,等了些許又發覺淳於睿未動,便掀開簾子問道。
淳於睿依然佇立在那裏,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原來,經曆了那麼多,也隻是一句本就毫無關係。
良久,才跨上了轎子。
沈無雙回了國子監,她踏進門,雪糯便撲進了懷裏,拿頭蹭了蹭,縮成一團,嬌聲喵了喵。
抱著柔軟粘人的雪糯,沈無雙那身戾氣也頓時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難以言明的悲涼。
她瞥見自己桌上,那封不知名的情書,折痕幹幹淨淨,一眼便知傾注了心血。隻是沈無雙本就無心,更別提善待這字裏行間了。
想必那人也是滿懷深情寫下的,也滿懷期待去憧憬一段不可能的感情。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她們倒是莫名契合。
沈無雙拆開信件,認認真真的讀了起來,也認認真真的回了一封信。隻是不知這信件要投到哪裏,隻得放進書卷裏,小心翼翼的夾好,這裏麵盛放的,皆是真心。
翌日,太陽已經日照三杆,沈無雙也沒能從被窩裏爬起來。這睡覺睡得倒是忘了時間,想必夫子已然大發雷霆,沈無雙也就不必去觸這黴頭。
"雙兒……雙兒……"馨蘿的聲音在窗外,宛若一隻黃鸝鳥,清脆動人。
沈無雙眯起眼睛,便望見馨蘿從窗戶翻進來,撐著下巴在床頭凝視著沈無雙。
她眉眼一彎:"今日天氣甚好,陪本公主去花園走走?"
馨蘿一直以來都是個心思細膩的姑娘,不會沒由來的去做一件事。想必昨日沈無雙的反常被沈子雪看在眼裏,轉頭告訴了馨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