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笑容甚是天真無邪，一如初見。
但馨蘿已經背井離鄉快半年了，這麼多月，沈無雙還從未見過馨蘿脆弱的模樣。
"你快去吧，我在這裏等你。"馨蘿推了推沈無雙，將她趕出了門。
沈無雙抿了抿嘴，還想說些什麼，但望著馨蘿淺笑的模樣，心裏的感激終歸是說不出口。
又不是再也見不到了，下次再說也是一樣的。
最終，沈無雙跑出了城主府，騎著踏雪直闖東城門。
東城門此刻已經戒備森嚴，他們生怕殷詔會趁著夜深卷土重來。
沈無雙的馬蹄聲在夜色裏格外刺耳，守城的士兵也慌忙攔住："公子，不知夜深所為何事？"
"居將軍可是從這裏出去了？"沈無雙緊蹙眉頭。
士兵們為難的對視了一眼。
居袁將軍好歹也是他們的直係負責人，就算進出東城門也理所應當。豐京的公子哥找居袁將軍又有何事？他們若是回答了，會不會惹得居袁將軍不快？若是不回答，恐怕會得罪沈無雙。
但是在他們心裏，保護歲衍城的是居袁將軍。
"公子，莫要為難小的。"士兵垂眸道。
沈無雙猛然調轉馬頭，冷聲道："我知道了。"
她飛奔遠離東城門，探了探城高，一個呼吸便翻了過去。
沈無雙跟著地上的馬蹄，最終來到了一處山穀，山穀的正中心是一汪清澈的湖泊，景色靜謐。
她瞥見居袁站在背山處，似乎在等候什麼人。但聯想起居袁的行事，沈無雙覺得不能看著他叛國，她小跑而出，大喝："居將軍！你在這裏做什麼！"
居袁側過身，疑狐地凝視著沈無雙。
沈無雙靠著雙腳跑來的，上氣不接下氣，撐著膝蓋道："居將軍！白日我在城頭狠狠揍了婁雲發一頓，你是不是也想被我揍？"
"此言何意？"居袁嗤笑道。
他的眉眼一彎，如此平易近人。
"我知道你們鎮守邊疆，絕對不是為了南朝皇帝。你們是為了歲衍城的百姓，才會幾十年如一日的守護這裏。但就算將歲衍城交給殷詔，就能還百姓一個清平嗎？"沈無雙深吸一口氣，語氣不急不緩道。
她站直了身子，皺著眉頭。
這時，一個身著殷詔鎧甲的士兵闖入山穀中。二人同時發現了士兵，隻見居袁揮了揮手，那士兵做輯後退下。
這下居袁將軍叛國，鐵證如山。
"我隻知道，如今的戰火不可能平息。殷詔和南朝，注定得分個勝負。你可以等，我也可以等，但賴歲衍城生存的百姓不能等。我們皆是為百姓好，隻是方法不同，沈兄莫要寬慰。我不想與你分個對錯。"居袁朗聲道。
沈無雙踱步而去，直視著居袁："是！我們都有自己的立場，但你口口聲聲說為了百姓，你可曾問過百姓真正想要什麼嗎？"
她又道："我看見歲衍城的百姓，寧願獻出自己的性命，也要守護南朝的城池。你身為他們的將軍，又憑什麼為他們做出背道而馳的答案？"
"沈無雙，你什麼都不懂。"
婁雲發額頭上青筋暴起，他腰間佩劍出鞘，直指沈無雙："我寧願做一個壞人，也要維護歲衍城的安寧！"
"就算我不懂！我也忠於自己的國家！至死也不做叛徒！"沈無雙手握胸口，錚錚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