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沉魚跪在郡王府外,她麵若死灰,也不知今後要做什麼,她隻知道,郡王府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若是淳於睿不願意收留,那她別無去處。
天色驟變,烏雲密布,轉瞬便大雨滂沱。
雨點傾瀉而下,混著眼眸裏的淚水,流淌在臉上,隻覺得滾燙無比。家族被滅,而性子高傲的她,也隻有求人的份。
溫沉魚緊咬著牙,目視著麵前森冷的大門。
突然,一個腳步聲由遠及近,溫沉魚興奮的循聲望去:"於睿哥哥?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的!"
來人摘下鬥笠,露出一張清秀卻充滿邪性的臉。
"鄙人,桂方毅。不是郡主口中的於睿哥哥。"那人咧嘴一笑,那張笑容讓人不寒而栗。
桂方毅伸出手來:"南郡王府不能救你,但我可以。你想要報仇雪恨,我也可以。"
"我憑什麼相信你?"溫沉魚戒備的向府門爬去。
"就憑你已經走投無路,隻能殊死一搏。"桂方毅很清楚溫沉魚此刻的想法,他沉聲道,"我也經曆過喪族之痛,我比世界上的任何人都要理解你。"
溫沉魚靈光乍現,豐京城內的滅族之事,恐怕隻有桂家。那件事本就沸沸揚揚,卻草率了事,就連父親都說那隻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
"無功不受祿,你想讓我做什麼?"溫沉魚緊握的手鬆開,像是認命了一般,接過桂方毅伸來的手,重新站了起來。
桂方毅將鬥笠帶在溫沉魚頭上,細致的綁好:"郡主殿下果然聰慧,隻是在男女之事上,實在是遲鈍得很。那世子本就不是你的,你又何必低聲下氣去懇求?"
此話觸及溫沉魚的逆鱗,她一把推開桂方毅:"你到底想說什麼?"
"俞舍刺殺皇上之時,太子殿下也在場,你可知太子殿下向皇上要了什麼?好了,我也不賣關子了,太子殿下希望與丞相府的婚約作廢,他要以無上的禮節去迎娶馨蘿公主。你可以猜猜,此事發生以後,他又能否如願?"桂方毅不急不緩,他饒有興致的打量著溫沉魚。
明明是滿腔恨意,卻又弱小的可憐。
"你在說什麼廢話?我妹妹都死了!太子與誰能成婚?"溫沉魚陡然間噎住。
她震驚的望著桂方毅,原來太子殿下也摻和其中?
桂方毅打了個響指,滿意道:"太子殿下已經達成了目的,所以他絕對是此次實踐的幫凶,我可以讓你去報複太子殿下,以報仇雪恨,你可得聽好了。"
桂方毅抿嘴一笑,湊近溫沉魚的耳畔。
溫沉魚隻覺得渾身發冷,她像是掉進了冰窖裏,而桂方毅是她唯一活命的機會。無論如何,她都要抓住。
國子監。
因為下了場大雨,沈無雙便在屋子裏睡。她輾轉反複,卻怎麼也睡不著,當她瞧見對床的床鋪空空如也時,心裏更是煩悶了。
本想找淳於睿借酒消愁,卻將酒壇子直接送給淳於睿,自己什麼都沒撈著。果然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她蒙著頭,突然間,感覺到一股森森寒氣撲鼻而來,沈無雙連忙掀開被子。
隻見屋子裏屍橫遍野,那些人分明已經人頭落地,卻依然伸著手衝沈無雙喊道:"救救我……救救我……我不該死的,我不該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