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所遭受的懲罰,也抵不過她心上的丞相府。

上百條人命,憑什麼就此抵消了?

溫沉魚緊咬著唇,腥味蔓延在唇邊。

她會永遠記得這一天,終有一日,她會歸來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車夫見溫沉魚遲遲不上來,有些著急的催促道:"姑娘,莫要再看了,免得耽誤了時辰。"

"好。"溫沉魚上了車,馬車緩緩向遠方的夜幕中駛去,最終消失在沉重的夜色之中。

沈無雙一番慷慨激昂,最終是說動了沈岩,沈岩準許她繼續留在豐京城,但也不準她再去皇宮了。

沈無雙翹著二郎腿,躺在屋頂之上,她遙望著滿天星辰,卻是什麼也沒想。

這時,一道風從她臉上刮過。沈無雙眨了眨眼,突然察覺身邊似有人接近。她蹭的坐起身來,便聞見一股淡淡的茶香,瞧見一襲青衣端坐在屋頂之上,沒有沾染一點塵埃。

沈無雙瞪圓了眼,從她的角度上看,俞舍的側顏無可挑剔,在些微月光之中晶瑩透亮。身為女子,都覺得自漸形穢。

"怎麼?傻了?"俞舍挑眉。

他今日倒是空手而來,茶和酒都沒有帶來。

沈無雙嘖嘖道:"俞舍將軍成了南朝的通緝犯,已經落魄成這樣了?茶和酒都買不起了嗎?擅闖沈府竟然都不帶東西來?"

她不悅的撇了撇嘴,又重新躺了回去。

"你身為女子,在一個陌生男子麵前躺著,成何體統?"俞舍聲音低沉道。

"我知道你們一定知道我身上發生了什麼,所以廢話大可不必多說,直奔主題就是了。"沈無雙可不覺得俞舍就是來跟他閑聊的。

身為南朝第一要犯,每日忙著逃命都要花上許多時間吧?

"聽說是二皇子將真相告知了馨蘿公主,才釀成這場悲劇。固然太子殿下有錯,但二皇子也絕非清白,我若是你,定是兩個都懷恨在心。"俞舍聳了聳肩膀,出聲道。

"對,我的確恨他們。"沈無雙坦白道。

"既然如此,我們的目的便是一致的。先前你還央求我帶著你一起調查成涼組織的事,如今也正好碰巧,隻要調查皇後的罪證,不僅能知道成涼組織的全部真相,也能讓二皇子從此推出朝堂。畢竟二皇子如此囂張,全是仰仗皇後。"俞舍朗聲道。

"好。"沈無雙想都不想便回答。

俞舍凝視著沈無雙:"你倒是爽快,既然你答應了,我也不多規勸你。我順便再告訴你一件事,你昏迷了七日,馨蘿公主的死已經傳達到了西涼,然而西涼王突然暴斃,由西涼將軍程英毅當政,撕毀了與南朝的和平條例,妄想脫離南朝的掌控。但是,他也突然死了。如今西涼群龍無首,南朝開始招兵買馬,殷詔也想趁此機會分一羹粥。"

沈無雙愣了半響,她眉間又是一陣酸楚。

"我不妨告訴你,這都是南郡王做的手腳。他去了西涼的幾日時間,便幾乎架空了西涼的朝堂,全部換成了自己的人。此人心機頗深,我想勸你離他遠一點。表麵上看,他可以將西涼獻給南朝皇上,從此得到皇上絕對的信任,但他也可以將西涼據為己有,自立為王。"俞舍又沉聲道。

他眉頭緊鎖,明白這個選擇對沈無雙來說並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