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無雙怔在了原地,她抬了抬眼,清澈的眸子裏,倒映著淳於睿深情的臉。

她覺得這是一場夢,一切的一切,都已經不再真切了。

她聽不見周遭秋風拂過落葉的聲音,聞不到那鬆軟的泥土味,也嚐不到嘴裏彌漫著的血腥味。

她隻看得見淳於睿嘴角的笑意,也隻能感受到淳於睿身上暖暖的溫度,這份溫度環繞著她,讓一切傷心難過全都煙消雲散。

"答應我,不要再回到豐京城了。"淳於睿抵著她的額頭,皺了皺眉頭,發出了一聲悶哼。

沈無雙低頭,瞧見淳於睿的腹部血流如注,一個箭尖不知何時貫穿了他的腹部,箭尖上散發著隱隱寒光。

溫沉魚歇息底裏的吼道:"是你們逼我的!"

既然淳於睿不是她的,那他們就一起死了吧!

說著,便又是一箭。

淳於睿張開雙臂,擋在了沈無雙麵前,那箭頭再度從淳於睿的肩上冒了出來,似在囂張的炫耀什麼。

沈無雙的眼眶蓄滿了淚水,她擰著眉頭,身上終於有了些許力氣。

"她傷了你。"沈無雙的眸子裏充斥著恨意。

她抬眸望著溫沉魚,殺氣撲麵而來。

她緊握著佩劍便往溫沉魚的方向走去,但是被淳於睿一把抓住手腕,淳於睿嘴角流出涓涓細線,他緊皺著眉頭,痛苦道:"不要……"

但他終歸是血肉之軀,身上的傷與朝夕蠱的發作,讓他再也沒有力氣說出話來了。

他僅僅抓著地上的泥土,企圖以此保持些許神智。

溫沉魚大喝:"殺了沈無雙!若是皇上怪罪,便算在我頭上!給我殺了她!"

那些侍衛本就不是忠心於淳於睿,見此情景,便揮舞著長槍衝了過去。

沈無雙一個人倒是遊刃有餘,但是身邊有個重傷的淳於睿,她必須得把侍衛引開,卻因為注意力太過分散,沒能注意到後方的偷襲,咻的一聲,一把弩箭貫穿了右胸!沈無雙稍微一回頭,便瞧見溫沉魚拿著那把弩箭,雙手顫抖,神色癲狂。

她不停的呢喃著:"是你們逼我的……你們逼我的……給我殺了她!這箭上有毒!她逃不掉的!"

沈無雙負傷,招架著幾十人的侍衛,自然有些雙拳難敵四手,但也勉強能夠保命。

但怕的是身上的毒……她用內力將毒藥逼退,但一次一次的交手,也讓沈無雙有些難以控製。

她望了一眼淳於睿,恐怕,今日要命喪於此。

"沈無雙!"一個聲音責備道,"讓你做件事都做不好。"

俞舍不知何時出現,一道劍氣橫劈而過,十幾個侍衛應聲倒地,身上多了一道深邃的血痕。

他抓著沈無雙的肩膀,正好扯到了傷口處,沈無雙吃痛的哼了一聲,終是暈了過去。

"竟然還受傷了。"俞舍蹙眉道。

"俞舍!竟然是你!"溫沉魚再度將弩箭對準了俞舍。

"沒想到你們二人被一個姑娘傷成了這樣。"俞舍嘲諷著,便將沈無雙攔腰抱起,他掃了一眼狼狽的淳於睿,壓低了聲音道,"今日之事,你難逃其咎,世子殿下,若是豐京城活不下去了,我倒是格外歡迎你。"

"殺了你們!"溫沉魚大喊一聲,手中的弩箭猛然蹦出。

俞舍稍微一抬手,便將那凶惡的弩箭攔腰折斷。

"沈無雙我帶走了。"俞舍大步流星的飛身翻入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