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見了豐京城頭上,一抹倔強孤獨的人影。
那個人影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因為她一直在歲衍城見著的就是這番身影。
沈無雙最終回到了馬車內,頗有些心緒不寧。
"也不知我們能不能回來。"她呢喃著。
"我們會回來的,會讓那些人付出代價的。"沈子衡頗為篤定道,像是在對沈無雙承諾什麼。
殷詔的商隊來到了中軍城。
這裏地勢偏僻,四周三地皆是富庶之地,而偏偏中軍城是個魚龍混雜之地,周遭的環境恰好給了中軍城一個掩護,所有肮髒的東西都在這裏交易。
楚寒秋第一個從轎子裏探出頭來,他伸了個懶腰,瞪了一眼身後的俞舍,嘀咕道:"沒想到與你同坐一輛馬車竟然如此沉悶,這趕了一天路,你都沒說過話。"
俞舍瞟了一眼沈無雙的方向,確認了他們的情緒還算正常,才緩聲道:"你也沒有問過我。"
"有什麼好問的?你我皆是知根知底。"楚寒秋捶了一拳俞舍的肩膀,嬉笑著走進一家客棧,"小二,還有幾間房?"
小二見楚寒秋出手闊綽,忙迎上來,打量了這行人道:"客官,七個人對吧?正好是夠的!"
說罷,便將他們引上了二樓,分配了屋子。
楚寒秋嘖了一聲:"不是,你們是南朝人,算是東道主吧?怎麼還要我在南朝的地盤付錢?"
"多謝四公子。"沈子衡隻得拱手道。
"沈家也就罷了,俞舍將軍?"楚寒秋挑眉,手伸向俞舍。
俞舍淡淡的瞟了一眼:"四公子,莫要忘了,我同沈府一樣,都是朝廷通緝的要犯。"
"也對。或許我也要成為朝廷要犯了,不過無妨,我也不是南朝人。"楚寒秋眼眸一亮,"我倒是有一個提議,不如……"
"不會有人答應的。"俞舍冷聲道。
"我還沒說完。"楚寒秋憤憤不平道。
"不用說也知道,四公子想要拉攏我與沈府,我就罷了,去哪裏都是一樣,但對沈府來說,便是真正的叛國之罪。沈岩將軍一生剛正不阿,身為子女,定是不會投靠殷詔。"俞舍低聲分析,想要讓楚寒秋斷了這個念頭。
但楚寒秋偏不,他覺得沈子雪頗有叛國的潛質。
畢竟一生都在犧牲,從未被別人善待的姑娘,怎麼想都叫人心疼。
是夜。
因為楚寒秋出手闊綽,每人都有單獨的一間屋子。
於是乎,楚寒秋叩響了沈子雪的門。
沈無雙來到水媱的屋子裏,她有些害怕一個人呆著,便與水媱擠一擠。
水媱不知該如何寬慰,僵著身子躺在那,一雙眼睛吧嗒吧嗒的眨著。
"阿水,那晚你與楚寒秋去引開皇後,可是有發現什麼端倪?"沈無雙突然問道。
水媱欣喜的咧開嘴,至少沈無雙沒有一直沉浸在悲傷之中,她好歹在考慮我們今後的去路。
但她的笑容並沒有凝固太久,她輕歎一口氣:"小公子……"
"以後你莫要叫我小公子了,叫我雙兒吧。"沈無雙抱著水媱的胳膊,柔聲道。
"嗯。"水媱認真的點了點頭,便將先前阻攔皇後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四公子現身後,似乎與為首的將軍相熟,二人說了些許話,並未動手。等到消息傳到金鑾殿,皇上才姍姍來遲,不過那時,我們已經功成身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