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他低低的喊了一聲,宛若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太子殿下,你居心叵測。"沈無雙沉聲道。

"沈無雙,我至始至終,都從未想過害你。"淳於睿強撐著力氣,一個字一個字格外勉強的蹦了出來。

"可我兄長與阿墨的性命都與你有關,也是,你與我本就毫無關係,又怎會救下我兄長與阿墨呢?人命對你們來說,不過爾爾。"沈無雙掃了淳於睿一眼,便帶著水媱騎馬離開。

"沈無雙!"淳於睿抿了抿嘴,果斷調轉馬頭,他一次又一次任由沈無雙從他身邊經過,最後離他越來越遠。

但這次,無論如何,他都不能放沈無雙離開。

"的確,對於當局者來說,人命不過是股掌之間的籌碼。但我並非掌權者,這太子之位,也並非我所願,我情願拋棄所有,當一個閑散百姓。從今日起,沈無雙,你去哪裏,我便跟去哪裏。"淳於睿將腰間象征著郡王府的玉牌狠狠拽出,最後丟在了地上。

這東西,他老早就想丟了。

畢竟淳易如今所做的一切,與南朝皇上又有什麼不同?都是為了鞏固皇位而用盡手段。即使那人是他的父親,他也不能同流合汙。

沈無雙睫毛微顫,她瞟了一眼地上碎成兩半的玉牌,旋即淡聲道:"空口白話,誰都會說。而你如此想靠近我,倒是顯得你目的不純。不過也無妨,愛跟著就跟著,俞舍也不會讓你進白城的。"

話落,沈無雙踹了踹馬肚,便先行趕路。

眼見淳於睿果然一直跟在身後,水媱忍不住出聲道:"小姐,世子殿下與旁人不同。"

"你莫要被他好看的臉龐給騙了,知人知麵不知心。"沈無雙抿了抿嘴,眉頭卻一直擰著。

他們連夜趕路,剛翻過一座山頭,便聽見了悉悉索索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四人皆是警覺的屏氣凝神,企圖聽清來人是誰,但是那腳步格外龐雜,來人之多,恐怕上千,就連地板都有微微的震動。

"小姐,這應當是軍隊。"水媱也倒吸了一口涼意。

能派遣出軍隊的,除了那個高高在上的皇上還能有誰?

沈無雙當機立斷的將匕首對準了不遠處的淳於睿:"是你通風報信的?"

"我們從豐京城離開的方向明顯,想必父親猜出了我們要前往白城,所以尾隨而來。"淳於睿蹙眉道。

沒想到,父親竟然有如此大的手筆。

也是,有了南朝皇帝的前車之鑒,他又怎麼可能放過任何一個漏網之魚。

"山勢崎嶇,我們可以先躲起來避避風頭。"阿白提議道。

"四人目標太過龐大,還有四匹馬,再怎麼躲藏,也能很輕易地被發現。"淳於睿搖了搖頭,而且,如今他們所在之地正是兩山交壤處,再往下走便是一處平底,若是士兵追上來了,他們便是活靶子。

所以再往下走也不是個辦法,後方又有追兵,他們隻有暫時躲藏這一條路了。

"我能引開部分士兵,聽著這聲音,武功都不低,切莫正麵對抗。"阿白抿了抿嘴,又覺得不妥。

如今淳於睿與沈無雙都沒有武功,隻有阿白與水媱尚有戰鬥力,但也難以抵禦這麼多人。若是阿白出去分散敵軍,以水媱一人,很難保全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