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計天佑便大搖大擺的離開了。那士兵摸了摸腦袋,很顯然不明白計天佑下令的意義。
沈無雙隻得先將淳於睿牽到俞府。
這是先前武林盟主住過的地方,如今由俞舍住著。
她瞧見了一個婢女,那婢女侍奉過她,認得她。
"喂!俞舍在哪?"沈無雙追過去急聲問。
婢女瞧清沈無雙的臉,打了個冷顫,手中的掃把也掉在地上,她俯在地上慌忙道:"將軍……將軍在書房。"
許是計天佑已經將沈無雙歸來的消息告知了俞舍,沒等沈無雙去找,便瞧見俞舍親自前來。
俞舍先是瞧見沈無雙的身影,眼中微微一亮,又落在了馬背上昏迷的淳於睿身上,瞬間板著臉問道:"你又回來做什麼?"
"太子殿下方才吐了血,昏迷不醒……我也不能將他丟在山溝溝裏吧,我就將他帶過來了。"也不知為何,沈無雙總覺得自己格外的害怕俞舍,可是明明俞舍從未做過傷害她的事,反倒是一直以來都盡其所能的幫她。
可是剛蘇醒那陣子,沈無雙還有膽子與俞舍公開叫板,如今出逃了一遭,反倒是害怕起來……這難道就是理虧嗎?
也是,如計天佑所說,若是換作是她,她也會生氣。一個姑娘家家不信任自己就算了,竟然信任一個剛出現的野男人。
"所以,你讓我救他?"俞舍冷冷的盯著沈無雙。
沈無雙猶豫的點了點頭:"俞舍,我知道你有辦法救他的,這天底下就你最為聰明。"
"他不過是被反噬罷了,能不能熬過去得看他自己。"俞舍一眼便瞥見了淳於睿右肩上的血鳳凰印記,他沉聲道,"你就應該將他丟在那裏,任由他自生自滅。"
"俞舍,請你收留他吧。"沈無雙雙手合十,略帶懇求。
"這白城如此之大,收留一個人倒是綽綽有餘。隻是,沈無雙,你可知他是誰嗎?"俞舍擰著眉頭,很顯然,沈無雙並未恢複記憶,但如此看來,沈無雙已經走過豐京城一遭了,卻還能對淳於睿施以援手?
這沈無雙,是真的傻,還是本就沒有心?
沈無雙心裏了然,她抬起眼眸:"原來,你也知道兄長與阿墨的死?"
俞舍微怔,抿嘴道:"當初,皇上將已然背叛的歲衍城踏平,活捉了沈子衡與你的婢女。但當時你性命堪憂,我無法顧及……等到你趨於平靜之時,他們已經慘遭毒手……"
"所以,你一直都知道……可你沒有救他們……他們本來可以活著的……他們本來可以與我相逢的……"沈無雙似是被戳中了淚腺,眼淚源源不斷的流了下來,她淚眼汪汪的凝視著俞舍,心裏除了震驚便是難過了。
"你不知道,兄長對我有多好……以前都是兄長替我受罰,替我收拾爛攤子,他陪著我前往西涼,無論我做什麼他都無條件的支持我……可是他不在了啊……俞舍,你不知道,兄長對我來說,有多麼多麼重要。"
沈無雙蹲下身去,將臉埋在手心裏。
看起來那樣的瘦瘦小小,縮成了一團。
"沈無雙,我不是神仙,我無暇顧及那麼多人。當時,我隻有一個念頭,那便是救活你的性命,所以……"俞舍輕歎一口氣,蹲下身去,無奈道。